谦贵嫔大惊道:“母亲肯定?”
“我看八九不离十。”
谦贵嫔兴奋道:“如果是真的,母亲,那女儿就能一石三鸟,朝堂上,父亲也可借此立功,挽回顾家倾颓之势!”
月恒长公主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回去后,我派人出去多方查探,只要有一丝实证,他王家绝对讨不了好!”
谦贵嫔亦忿忿道:“若非王家苦苦相逼,我们顾家何至于此?”
“好了,好了,我们母女难得一聚,不说那些烦心事了……”
雪休宫解意殿——
夭华夫人、穆妃及徐宫人三人相携而回,穆妃左右扫视殿内装饰摆件,冷笑道:“本宫这侧殿已是如此金碧辉煌,不知她静妃的落红殿,又是何等的风光?”
徐宫人安慰道:“今日也是姐姐的好日子,姐姐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3,”夭华夫人在旁笑盈盈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何况帝王心?”
穆妃道:“也是,这日后的如花美眷跟流水一般的涌入,她静妃又能得意到几时?”
穆妃的不甘其实和王嫔的很像,作为世家贵女不愿承认败在区区一介医女手上,这医女还一直默默无争,被人趋之若鹜的帝王却就热意贴上去,旁人艳羡的君恩统统倾注在她一人身上。
夭华夫人道“今日顶着这一头的东西大半天了,姐妹们不累吗?我可是脖子都酸了。”
为了出席珝月太后的乞巧宴,诸位宫妃都是盛装打扮,一个个跟珠宝台子似的,头上、脖颈上、手上、腰上拆下来称一称,估摸得有个三五斤的。
被这么一说,穆妃也觉得自己脖子酸酸的,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那两位妹妹先行回去更衣,到了晚间,咱们再好好聚聚。”
夭华夫人住的落珠殿虽然奢华无度,但是位置偏远,不在后宫之内,每次请安路上就要花费两刻钟的时间,起都要起的比别人早。
落珠殿——
见她回来,昭昭满脸笑容的迎上来,“奴婢已备下圣水,供娘娘洗发。4”
夭华夫人应了一声,张着手由她们伺候更衣,昭昭在旁小意奉承,尽管她也跟着到宫里来,但是一直被留在这华美的落珠殿,一步都不曾出去过。
每日每日,睁眼闭眼都是这些奢侈物件,心中的贪婪就像毒蛇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噬咬,提醒着她什么是云泥之别,提醒着她只是一介贱婢。
夭华夫人刚拆了发髻,让人奉了“圣水”上来洗发,就听门外太监拉长声通禀道:“君上驾到——”
宫娥内监跪了一地,单夭华夫人半躺在榻上,如云秀发浸在琉璃盆中,一点要动的意思也没有。
看见玄色的身影进来,夭华夫人才十指交叠于腰间,没什么诚意的道:“臣妾恭迎圣驾,请恕臣妾失仪之罪。”
美人无论做什么都是美人,洛霜玒也不生气,挥手让人退下,自己挽起袖子来亲自帮夭华夫人洗头,“孤曾在书中读到过一句诗,‘鬓似乌云发逶地,手如尖笋肉凝脂’5,今日见了夭华,才知何为鬓似乌云,何为手如尖笋。”
夭华夫人坦然接受着帝王的服侍,中间还被揪疼了几下,微微皱了皱秀眉,道:“君上忽然驾临,总不会为了来帮臣妾洗个头吧?”
洛霜玒掬了捧水,浇在夭华夫人的乌发上,道:“若能日日对着夭华这样的倾国佳人,又有何不可?”
夭华夫人冷哼一声,道:“你若是这样能轻易被美色打动,知天命那班人也就不用这么耗费苦心、七拐八弯的给你送人,嘶——”
洛霜玒笑得温文儒雅,手上却狠劲扯住女人的长发,逼得她不得不后仰着头,同他冰冷的双眸对视,“孤一直都很好奇,夭华你被重重困锁宫中,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夭华夫人暗自调匀了呼吸,巧笑倩兮,“臣妾平日里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多午睡,在梦里自在逍遥的。”
“那不知夭华能同孤说说,你都梦到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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