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比好些女孩子的还要白皙纤秀,针扎下去流出的血,也给衬得更鲜亮一些。
扎完针,他刚才叠手帕的用意就显了出来:抵在针孔处当棉球按压。怎么看都比单用大拇指强得多,还能防止针眼污染。
小玉递还了手帕,见花轮连在特殊情况下,给自己止个血都这么讲究有范,忍不住默默同情了相形见绌的大野君一波。
被她同情的对象浑然不觉,早已退回蜡圈边。
随意按着手上的血点,温柔地看着丸子,好像靠看的,就能把自个看进梦中,下一秒便能与之相会。
如果这份瞩目真能传至梦中,应该多少会加点分吧。
到了即将验证谁能成为“图腾”的时刻。
野口将一圈蜡烛逐根推倒,又徒手把之前撒在三处空隙里的灰粉摊开抹匀,手指熏灰点地,勾勒出三处叫人看不明白的图纹。
至此,便算是破了烛圈置成的所谓结界。
小玉满以为大野会第一个冲上前去,像童话故事《白雪公主》里极为有名的那一幕:王子深情注视着躺在水晶棺中沉睡的公主,抬起她的手腕,捂入胸前——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种傻气到鸡皮疙瘩掉满地的煽情桥段很衬现在的‘大野’。
在她眼中,他早已不是原先那个独断冷硬的班中头狼,倒像只心有所属的痴情忠犬……
这么说好像有点过头。从实际情况来看,大野还不至于按不住尾巴。
他慢慢坐到小丸子身侧,俩人既没碰着也没挨着,只是在比先前更近的距离上,偏头看她。
目睹此幕的小玉,忍不住发挥阿尔卑斯少女的想象力,给眼下画面换了个场景。
茶色的榻榻米变成一片青青草地,拨开四壁,周遭辽阔无垠,碧空如洗,午后阳光恣意,暖风吹过懒洋洋打着瞌睡的少女,身有竹马替她撑手遮荫。
好像比预想中的《白雪公主》更戳人心。
忽然想到当初那场围绕布丁展开的猜拳,早在游戏开始前,就觉得大野会赢。
那时的竞争者总共有五人,眼下只有一个。
还是,赌他赢好了。
这一次真的又让她猜对了。
在众人围观见证之下,普笛将丸子双手翻开,仰面摊平,用银针两端分别轻刺她左右两手的无名指指腹,又把两枚盛血的蛤蜊壳倒扣进她掌心压实。
过了一会,明明尚在沉睡中的小丸子,缓缓蜷起右手五指,攥握住蛤壳。
普笛笑着宣布结果:“看来她想见的人,是大野君呢。”
听到这个消息,那一刻的大野……
他们在他脸上看到的表情,从所未见。
目光灼灼,似哀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