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初次见面的人求婚,时常发生在小说、电影、电视剧里,是个使用频率极高,滥得不能再滥的桥段。
为什么写它的人和看它的人,总能乐此不疲的接受如此狗血俗套情节的不断洗礼?
因为它能满足许多人内心深处,一个羞于的私愿:希望轻轻松松,毫无理由的斩获偏爱和承诺,并将接受与否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
但对小学生来说,被求婚这种事未免太过不合时宜,荒唐的像一个不可乐的笑话,听来心中毫无波动,激不起半点水花。
何况谈话的后续发展,也确实和情不情爱不爱心不心动截然无干,令人哭笑不得,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
左若罗很诚实,诚实的令人发指,没等丸子反应过来,就迫不及待的丑话前说,坦白从宽:“我已有婚约在身,绝不会违背承诺,因此,你只能做我的第二位妻子。”
小丸子哑口无言的看着孔雀少年,合着她还什么都没说,就给人稀里糊涂安排成上赶着排队应征入伍的小老婆了。
什么玩意啊?
努力掩藏住被雷的外焦里嫩的内心,平淡谢绝了左若罗的‘好意’,又从他那得到意料之外的回馈。
孔雀少年面露微笑,神情真挚,看着她缓缓说道:“倘若你以后改变了主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同样不会辜负和你的约定,就算是嫁过人后,生活不如意,也可以来找我,我会好好照顾你。”
这番自说自话给人的感觉和先前不同,至少听着不那么刺耳。无语归无语,丸子的态度多少软化了一些,跟着起了点好奇心,正经地向他发问:“就因为我是远人?”
“对,就因为你是远人。”左若罗一口应下这个说法,回答得毫不含糊。
“为什么?你们就……这么喜欢远人?”喜欢到物是人非宁滥勿缺,连第二代也不肯放过的地步。
“这跟喜欢有什么关系。”左若罗抬手屏退了所有陪侍在自己身边的佣人,跟着将坐姿调整得更端正,那双慵懒的桃花眼也随主人振作起精神,不再朦胧迷离,似醉非醉,“远人是特别的存在,对我们的家族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对方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吭声,像在比赛大眼瞪小眼似的,久久凝视向她的双眼,好像力图从中挖掘出什么,灌输进什么。
被一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男生用无比认真的眼神从很近的距离上盯着瞧,再怎么心大的人,也难免会觉出些不自在。
小丸子摸摸脖子,低下头,错开同他相视的目光,脑海中的思绪也缓缓飘向别处,由己及人,暗暗想道:不知大野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
名为茨瑟的少女伸长手臂,将一顶用黑色长羽毛编制而成的发冠高高举起,追走在大野身后,“你把这个戴上。”
他侧过身避开她的接触,言简意赅作出拒绝,语气冷淡,眉头紧皱,“不要。”
茨瑟毫不气馁地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戴上试试,我想看看你长发的样子。”
大野烦躁地摇头,连拒绝的‘不’字都懒得再说出口,那顶黑乎乎、毛茸茸的玩意大概是用鸟尾巴做的,天知道里面会不会夹杂着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茨瑟仍然不肯放弃,她背起手绕了个圈,可疑地驻足在大野身后,小小屏住呼吸,忽然作出把球扣向篮筐的动作,拿起发冠对准他的脑袋发动偷袭——当然,并没有得逞。
看着面前因偷袭失败,满脸失望神色的贵族少女,大野感到很头大。
他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非得站在这,应付一个莫名其妙的疯丫头。
对方的年纪看上去比他还大几岁,站着不动不说话时一副文雅模样,一开口一动手却像变了个人似的,表现得十分闹腾、幼稚。
“好吧,反正短头发总会变长的。”说完这句话,茨瑟将手中的发冠随意向身后一抛,守在附近的一名女佣连忙快步上前稳稳接住发冠。
两手空空的茨瑟,换上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慢步走到大野面前站定,用那种小动物般清澈、天真的目光仔细打量起他的脸庞,嘴里絮絮叨叨,念念有词:“你该多晒晒太阳,皮肤的颜色会更好看……我喜欢你的眼睛,它们很漂亮……哦,还有眉毛,眉毛也不错。”
大野眉头抽搐了一下,如果待在这儿的人是花轮,肯定会优雅地道谢,再回予对方不绝如缕的溢美之词吧。
他可没这本事,偏又受到客人身份的制约,只好被动的干站在原地,耐着性子不发一语。
观察对象的异常沉默丝毫没有引起茨瑟的注意。这个女孩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素来随性惯了,做事不过脑子,说话不经心,很少会在意他人的想法。
这样的性格当凡人是有些屈才,脚不着地做了神仙,云一样在天上飘才合适。
很快,她又将目光从大野的脸上转移到身上,审视起他的着装,看了一会,打了个莫名其妙的哈欠,慢吞吞眨眨眼皮,用很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你不是贵族,嫁给你之后,我不用离开家,我的孩子也可以继续姓恩诺。”
“你说什么?”尽管茨瑟说话的声音很小,他还是听了个大概,这似乎不是能够随便忽视,放着不管的发言。
茨瑟并不急着接腔,仍旧失散着注意力,闲闲望向自己的手掌,拨拉起立在某片指甲边的倒刺,“没什么,我在说以后的事。你现在还太小了,娶不了我,我也不到年龄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