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迎春苑后,风三娘牵着若雪的手回到韶华院。
若雪初到卫家庄,风三娘怜她弱小,手上又带着伤,便亲自带在身边照料,衣食住行从不假人手。若雪前世是个孤儿,一直到上了大学,都从未真正体验过天伦之乐。风三娘的拳拳慈母情,正是她最渴慕和向往的。
她常想,哪怕是为了风三娘这个娘,她也心甘情愿留在古代,何况还,这都是她梦寐以求的亲情。
母女俩住在主院,其乐融融,然好景不长,卫离和卫焰非要要给若雪盖做绣楼,态度强硬的不能转圜。
卫家庄空着的院子多的是,何必多此一举呢。
于是,经过商议,就让若雪搬到主院右侧的桃花坞去住了。
娘俩进了暖阁,若雪心知肚明,这个娘极其护短,在外人面前,那是绝对不会拆孩子的台,即便有错,那也是人家孩子的错。但这样,并不表示风三娘是个是非不分的母亲,只知道一味的溺爱孩子,该教导和匡正的地方,私底下还是要教导的。
这会儿,若雪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娘亲一定有话要说。
风三娘携了若雪坐在美人榻上,碧纹和秋果端来热茶和点心,置放在茶几上面,卫妈妈挥手让丫头们都出去,自己站到门边去守着。
风三娘拉着若雪的右手轻轻抚摸,眼神透着温柔和怜惜。这孩子的手指纤细柔软,洁白如玉,可让人遗憾的是,大拇指关节处有一个微凸的伤疤,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让这只手不再完美。
若雪倒想得开,想不开也没法子,时下没有磨皮术,太大太深的疤痕没法消除。
当初,嫡母切她手指的时候,对她怀恨在心,恶狠狠地一刀下去,切的伤口创面大,血如泉涌,但老天保佑,好歹没把她的大拇指切下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左右是这样,她反倒宽慰风三娘:“娘,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疤,我又不缺胳膊少腿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风三娘放开她的手,将她半揽在怀里:“你这孩子,知道什么啊,女孩子家家的,有疤不好说婆家。”
若雪顿时瀑布汗,忙岔开话:“娘,你骂我吧。”骂我也比说婆家好,这年纪,搁现代,小学都没毕业。
风三娘垂目看她:“无缘无故的,讨什么骂?”
若雪老实交待:“我落水之前见到过庄姐姐,我不该对秦姐姐说谎。”
“就这些?还有呢?”
耳听风三娘的声音变得严厉,若雪斟酌着道:“我不该丢下她,自己跑,我还用簪……”
“谁问你这些。”风三娘打断她的话,用一种痛心的语气道:“你对蓉蓉说谎也没什么,丢下静雅也没错,紧要关头,娘只希望你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可娘伤心的是,你为何瞒着娘和你哥哥们?”
“莫非,你依旧拿我们当外人?”
“怎么会!”若雪头摇的像拨浪鼓,一头扑到风三娘的怀里:“这世上,你们是我最亲的人,只是……我怕娘对我失望,毕竟你那么疼爱庄姐姐……”
庄秦两女和风三娘的感情,亲如母女,昨日,她之所以没说出自己的怀疑,也是顾忌着这一层,就怕自己万一猜测错了,伤害到风三娘。
风三娘紧紧揽着她,嗔道:“真真是个小孩子,这也要吃醋,娘再疼她们,还能越过你去不成?你才是娘的心肝小棉袄。”
话锋一转:“只不过,静雅这姑娘是娘从小看到大的,娘觉得她进退得宜,人材也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她顿了顿,笑道:“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说了你也听不懂。”
若雪不服,瞪着眼睛道:“不就是给大哥说媳妇嘛,我哪听不懂?”她心里在庆幸,还好昨天没说出自己的怀疑,不然,以后庄静雅成了她的大嫂,这怎是一个尴尬了得。
“少庄主!”
“少庄主!”暖阁外传来丫鬓们惊喜的声音。
接着,碧纹脸色绯红的撩着锦帘进来,娇声道:“夫人,三小姐,少庄主来了。”
风三娘道:“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若雪拍着胸口,小生怕怕地道:“还好没说他坏话。”
风三娘噗哧一笑,高兴地道:“也没外人,快请少庄主进来!”
卫离步伐优雅的行来,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凌若雪,磁性的声音惑人心神:“真没说大哥坏话?”
他发如黑染,容颜如玉,桃花眼若春水清波流盼,如雨似雾,让人只看一眼,便觉迷离醉人。且又着一袭冰蓝色锦衣,腰横玉带,足蹬皂靴,腰间悬挂一枚流光溢彩的玉佩,在衣袂间时隐时现,衬得他愈发的俊美高贵,似谪仙临世。
进来侍候的丫鬟不住拿眼偷看他,目光含情,脸上都飞着红云。
凌若雪叫了声大哥,依旧歪在风三娘怀里,头点的如小鸡啄米:“比珍珠还真,你不信,大可以问娘。”
风三娘抚着她的乌黑光亮的头发,但笑不语。
“姑且信你一回。”卫离一撩衣袍,坐在紫檀木椅上,伸手去拉若雪:“这么大个人了,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还腻着母亲。过来,让我看看你好了没有,可别留有后手,到时又闹腾人。”
他的口气像在唤小狗,凌若雪磨磨蹭蹭不大想过去。卫离漂亮的眉一挑,他手长腿长,微一欠身,就把她拎在自己身前。
凌若雪感觉卫妈妈和丫鬟们都在窃笑,精致的脸蛋都红了,娇声抱怨道:“我有手有脚,不是麻袋。”
卫离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