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放下手,顷刻间又回到他先前站得位置,说话的语气有着说不出的邪佞。
“对我放肆之人,无一不丧命在我的流云刀下!”呵呵,想威吓她,也不看看他面对的是谁?凌曦冷然开口,语气却依旧平静淡然,无一丝半点的其他感情存在。
她这话一出,煜嘴角泛出的那抹邪佞的笑,骤时凝滞,尽管转瞬他便恢复常态,还是有那么一刹那间被凌曦的出口之语惊住。他不怕她也就罢了,竟神色淡然,语气毫无起伏地“回敬”他一句。
迄今为止,除过那抹风姿卓然的天之c儿——璟王,再无人这般淡然,又不失傲然的对他说话。
说来,他们还真是相像呢?
凝眸注视凌曦良久,煜没有说话,就那么定定地凝视着眼前这抹青衫,不放过对方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本尊等着呢!”想要他死?这世上谁能让他死?璟,你会吗?你会亲手杀死我吗?还是眼前这抹青衫,实在是可笑至极,他是谁?他是魔尊幽冥!唯我独尊的自信,在煜简单的一个眼神变化中,全然彰显了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何会认为我与楚帝的聂后,以及曦贵妃是同一个人?”凌曦注视着煜的双眸,道:“听说聂后之死,以及聂氏一门遭变,是一神秘人暗中操控所为,你是那个神秘人吗?”
“你看我像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就是那神秘人?”煜嘴角微扬起一抹弧度,“你对我产生兴趣了,这很好!”那种惑人的笑,在他嘴角时刻保持着,“乖乖地听我的话,云澜就不会有事,否则,本尊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邪佞的语气,嗜血残忍的眸色,令凌曦的脸色倏地一变:“你若敢对他不利,我定取你性命!”
幽冥,魔尊幽冥,你最好不是神秘人,否则,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明眸中冷芒划过,凌曦道:“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煜冷冷道:“注意你的语气。”
“我的语气向来这样。”凌曦回其一句。
煜看着她,幽蓝的双眸中突然有了丝笑意,“这样的你,怎么看也不像是男儿,”说着,他走近一步,凌曦启唇:“你想做什么?”煜却突然顿住脚,盯着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转身继续朝前走,悠悠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月色摇曳不定,周遭一切处于静寂之中,煜缓步前行,再也没有回头。
凌曦站在原地,眼睑微垂,像是在想着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想,片刻后,她抬起头,只看到煜颀长的背影。
紫色的长袍拖在地上,皎皎月华宛若荡漾的水波,流转不定,华光沿着他散落在脑后的蓝发,顺行而下,让他整个人被其笼罩在其中,飘忽不定,像夜之幽灵一般。
蓝发飞扬,宛若在他身后漫开了一道长长的蓝色锦带,延伸,一直延伸至夜幕深处。
而他,夜之幽灵般的他,像是从茫茫月夜中行来,终了,又归于夜色。
死一般的静寂,凌曦幽叹口气,提步跟了上去,她不想跟,却不得不跟上对方的身影。
云澜,那个温润如玉,与璟的品性尤为相像的男子,为她,被前方那抹身影控制了住,她得救他,必须得救!
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阵阵声响。
忽然,凌曦只觉目之所及,好似瞬间换了一个地方。
明亮的光芒刺地她眼睛一痛,她不由抬手遮挡了下,眼前竟是一处地道,尤为宽阔的地道,幻境?她是进入幻境了吗?可眼前的一切,却是那么地真实。地道中的灯火亮如白昼,不知从何处吹入一股股凉风,使得里面的空气流通无阻,无丝毫憋闷之感。
青衫落落,荡漾在风中,她,如同一朵绽放在天边的青莲,宁和而幽静。
“你……”他怎么不走了?刚才还距离她甚远,突然间,就与她仅差两三步之遥。
煜背对着她,没有回头,默然地站在那,一句话也不说。
他的衣袍,他的蓝发,在风中发出猎猎声响。
宛若很久以前,他就站在她面前,站在他脚下的土地上,一动不动,“你做好准备了吗?”突然,煜幽幽的声音飘入凌曦耳里。
做好准备?她要做好什么准备?
“不想云澜遭罪,等会你必须事事听从本尊。”似是猜出凌曦心中所想,煜冷而邪佞的声音,再次幽幽出口,凌曦秀眉微拧,未对他的话作答。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持着,许久,煜嘴里发出一丝轻笑,道:“你可以不听从本尊的话。”凌曦仍然未出声。
“放了云澜。”
“放了他?你凭的是什么?”煜唇角勾起,提步继续前行。亮如白昼的灯火,突然间变得微弱,直至渐渐熄灭,“怕的话,就跟上本尊。”听到前方传来的话语,凌曦并未加快脚步,怕?都已身处其中,有何可怕?
越往里面走,地道中越是黑暗,且尤为阴冷潮湿。
隐约间还有股子发霉腐败的气息,迎面飘来。
“穿过这条地道,再经过一条,就到甘泉殿。”煜止住脚步,抬袖挡在凌曦面前,“在到甘泉殿之前,你最好不要被吓晕过去!”他的声音带了丝戏虐,凌曦皱了皱眉,轻推开他的手,道:“阁下往前走就是。”
“呵呵,本尊喜欢这样淡定自如的你,希望你一直这么淡定下去。”说着,煜袖袍一拂,骤时,地道两侧的石壁上,亮起排排灯火。凌曦看了看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