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父亲居所就在前方不远。”
郑益恩在前方引路,带着自己的师兄穿梭在蒙山高岭的脉络中,此处山群地势升幅在泰山总脉中算得上最大,路难行,一行人拉着马匹努力前行,能骑乘的地方几乎很少,在山中高参古木之间兜转了一天一夜,才有了眉头。
最后,郑益恩还是与父亲相见了。
经学大师郑玄此隐庐名“东篱”,全因当初离别西关时,马融曾执其手说了一句:“大道东矣!子勉之。”
白楚峰看着郑玄已年逾花甲,郑益恩才加冠数年,郑玄当时年过不惑,也算是老来得子,故此不见一阵子,对郑益恩的挂念尽显于脸。
毕竟大地烽烟起,外面世界不安全。
郑玄父子寒暄之际……
绿水青山隐庐前,万里长空春暖意。
白楚峰就在如此桃源般的美景下,见到了伊人,却相对无言,只是用手在千羽那憔悴的脸上轻抚着。
在这个烽火乱世里,人间每一次别离,也许是永远,所以每一次相见,都是仿佛是命运格外的开恩。
“师兄,父亲在客堂等候。”
郑玄也许感到怠慢了客人,便让郑益恩前往相请。
白楚峰别过千羽大步前行,郑益恩忽然稍显羞涩,马上又追随师兄身后。
“好师侄!好师侄!”
白楚峰给了郑玄一封从辽东带来的信简,那是王烈庄园里的门客国渊国子尼托师兄“公孙瓒”带给郑玄的信。
国渊乃郑玄高足之一,却没有跟随老师,而是随名士王烈等人到辽东开广见闻。
郑玄已经看完了信,又看到到白楚峰佩戴身边的碧玉剑,偶尔眼带泪光。
白楚峰知道郑玄心中念想其实全是与卢植过去的点滴,比郑玄年轻一纪的卢植早早辞世,又怎叫老友不惋惜。
“师叔!不如留作你纪念!”
白楚峰解下碧玉剑递给郑玄,郑玄先是无言接过来,将碧玉剑上下内外细细阅览一番,心中满足地将剑还鞘,又将其回送。
“老夫一介文人,只能躲在山间刨经问学,与苍生无益,师傅传剑与子干,是盼其能救济天下,扶助君王……而且此剑带着与从前有别的一番新气魄,想这任重道远之事,已由天降大任于师侄身上了!”
从郑玄手上接过剑后,白楚峰又想起自己真是从“天”降而来!
“还得感谢师叔这些日子照顾内妾,给舍下添了麻烦!”
“勿怪老夫失言,我十分喜欢千羽这位姑娘,弹得一手好曲,也会一些辞藻,性子又温顺……唉!膝下只有益恩这个独子,其实老夫多希望有一个那样的女儿陪伴!”
白楚峰听后腼腆地笑着说:“其实师侄本要迎内妾回去,可是陶公焦虑兖州,便以沛县委我和玄德军事,情况凶险,师侄也打算让千羽在此多留一些日子!”
郑玄听罢欣喜万分,夸口说道:“别跟师叔说这客气话,郑玄这老头虽然已跟不上这天下步伐,但四方情谊,他人尚留,就连泰山贼、黄巾军也多少给老夫些薄面,让千羽姑娘留下,师侄可放心了!”
……
“相公,你真不带千羽走?”
对于白楚峰的决定,千羽表达了甚少出现的不满。
白楚峰从郑玄的书房回来,刚才陪郑玄审读一些今古文经,自由学派的他也感到一丝疲累。
“不错,若曹操袁绍来犯徐州,沛县首当其冲,太危险了,你要留在这里!”
“可我们难道见面,千羽不要再分开!”
“我不是不想带你一起走,可实在不想你随我奔波,我怕照顾不了你!”白楚峰委婉地说道。
“你别当我是续儿!”白楚峰说的话跟千羽当初解释为何不带公孙续她娘到易县的理由同出一辙。
白楚峰只好转移话题:“泰山风景美不胜收,若闲来无事在此读书养生真是最好不过,可才一段时日,你看你都消瘦了!在这里养好身体,等我!”
“就因为想你才夜夜难眠,说实在的,千羽不需要相公照顾,反该让千羽前往好好照顾你!”千羽有些小生气地娇声诉求。
“跟易县那时候不同,带着家眷真会影响军心,你放心吧!一切让刘备他们操心的,你相公我只是坐镇后方替他们擂鼓就好了!”
白楚峰说着叉腰挺胸,夸张地展现大将姿态,惹得千羽情不自禁一阵乐呵呵。
嬉笑过后,千羽依旧恢复一脸相思愁容,渴求道:“那么相公你可以在郑先生家里留多几天吗?”
“其实这次前来我除了见你和拜访师叔外,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会呆上一些日子。”
“是什么事情?”
“我打算接曹嵩到徐州安享晚年!”
“什么?”
“怎么了?”白楚峰见千羽反应有些激烈,不禁奇怪。
“……这曹嵩……是曹操的父亲啊!相公不怕惹来曹操的麻烦?”千羽原来也知道。
“不错,但就是怕曹操给徐州带来麻烦,本来只想让曹嵩尽可能远离徐州,然而臧霸说得对,曹嵩回去后,曹操不见得会感激我们,只有将曹嵩当做菩萨一样供奉起来,才能保佑徐州太平!”
千羽听罢白楚峰的计划,目瞪口呆:“华县在南城东边近百里,相公却又为何在此流连?”
“嘻嘻,这就是我故意虚张声势,又声东击西的计策了!要知道,曹嵩家大业大,手下肯定有些人丁,要离开此地前哪能不广布线眼做好准备,我虽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