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咱们这一支,已经是旁系,又不招太上皇和皇帝这两位待见,但,只要太上皇和皇帝想坐稳这天下,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让宗室皇亲挑出任何错漏之处!”
不然,岂不是给人一种“卸磨杀驴”的感觉?
对佟涵梦对手,也就罢了。
倘若,再对佟清睿动手,这不是赤果果地挑衅皇室威严地位,还能是什么?!
“睿儿,难道,到现在,你依然认为‘选秀宴’中的事情,真得是一桩意外?这背后,就没有你那位大舅妈的手脚?”
淮南王妃摇摇头,眼底深处的惧意一闪而逝,却依然被佟清睿瞧了个清楚!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佟涵梦被赐为四皇子妃这件事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吗?
短短时间里,佟清睿心里就浮现诸多念头,然而,脸上却并不显露分毫:“娘,你放心,即便,大舅妈真有什么打算,但,很快,她就腾不出手来折腾算计我了。”
“你是说?”淮南王妃眉头微蹙,“打算将这件事情透露给锦荣候府?”
“对!”佟清睿想也不想地说道:“当年的‘选秀宴’,和一年一次的‘宫宴’,都是皇后安排的。倘若一切都平平静静,无波无澜,虽没有什么惊喜,却也没有什么意外,也就罢了。”
“偏偏,这些年的宴会中,频发各种意外状况。也因为这些事,即便皇后下令让人探查,但,手里的权利却也被德妃和淑妃分走了一部份。而,这部份被夺走的权利,到如今都没拿回来!”
换了任何人,都会恨上“罪魁祸首”,皇后这位坐镇后宫多年,名下更有嫡子的“中宫之主”,又岂会例外?
傅芷卉和佟涵梦这两位往日里“姐妹情深”的姑娘,如今,不就在皇后等人的谋算下翻脸成仇了吗?
即便佟清睿出言安慰劝说,淮南王妃却依然忧心忡忡,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末了,只是悠悠一叹,道:“罢了,就依你所言,让人将消息传过去吧。”
顿了顿,淮南王妃又道:“记住,找个不论如何查探,都查不到咱们头上来的人去做。”
“另外,你得谨记,倘若,后续发展不尽人意,也不能主动出手,以免露出些蛛丝马迹,让人循着痕迹追查到你头上来,知道吗?”
……
锦荣候府
“有点意思。”
白冬瑶嗤笑一声,随手就将纸条抛给了一旁随侍的大丫环春竹:“烧了罢。”
春竹应了声,将纸条凑近烛火,再放到火盆里,看着纸条一点点地烧净,最后,只剩下大罗神仙过来,也无法分辨出上面写了什么的灰烬后,才再次起身,立于白冬瑶身后,静候白冬瑶的吩咐。
“林嬷嬷,此事,你怎么看?”
这位林嬷嬷,是皇帝下旨赐婚后,皇后特意赐下来给白冬瑶的教养嬷嬷。
而,作为一个在深宫内院待了几十年,对内宅阴私之道虽谈不上了如指掌,却也能轻易就碾压许多人的嬷嬷,此刻,闻听白冬瑶的问话,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过是‘挑拨离间’‘祸水东移’。”
这两计,很是简单粗暴。
然而,任何时候都很实用。
就如此刻,哪怕在心里再如何地劝说宽慰自己,白冬瑶也难免受了些影响,沉默良久后,还是忍不住出声道:“依林嬷嬷看,此事,会是哪一家做的?”
这回,林嬷嬷倒是抬头,看向白冬瑶了。
然而,若可以选择的话,白冬瑶宁愿林嬷嬷继续保持着方才那幅“眼观鼻,鼻观心”的恭谨到近似于谦卑的姿态。
虽然说,后面的话,纯粹是白冬瑶自己的“脑补”。
然而,生活本就这般艰辛,能“脑补”的时候,为何要眼睁睁面对那血淋淋又残酷的现实呢?
就如此刻,林嬷嬷就板着一张脸,眼底满满的不赞同中,更有着让白冬瑶怎么样也没办法忽略掉的轻蔑和嘲讽!
对的!
与其说林嬷嬷是皇后赐予白冬瑶的教养嬷嬷,到不如说是皇后特意安插在白冬瑶身旁的钉子!还是从不担忧白冬瑶明里暗里找茬,将其处罚了的钉子!
“左右不过是姑娘得罪的那几家。”
这是赤果果地轻蔑、嘲讽和讥诮!
偏偏,白冬瑶还真拿对方没办法!连甩个脸都不敢,就更不用说那种能发泄满腹无处可去的郁气和憋屈的咆哮、质问和训斥的举动了!
甚至,最让白冬瑶憋屈的,莫过于还得时刻都要跟对方陪笑脸。不然,回头,这人就能在皇后面前告自己一状!
忍!
忍字头上一把头!
等着!
到她坐上“凤后”的宝座,真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后,定要将这个一次又一次挑衅自己尊严,屡屡冒犯自己脸面的蠢妇给碎尸万断!
可惜,即便白冬瑶做了所谓的“预知梦”,从某方面来说,也算是历经两世,心志阅历远非寻常人,但,别忘记了,眼前这位林嬷嬷,可是在那“杀人不见血”的深宫内院中活了几十年,并顺利混出宫的老嬷嬷哪!
更何况,这些年,凭借着“预知”的能力,白冬瑶在锦荣候府过着“顺风顺水,一呼百应”,几乎可以用“要月亮,就绝对不给星星”等字眼来形容,真正娇惯到骨子里的生活,故,那与生俱来的对外界环境和人心的洞察力,也难免在这样优渥的生活中一点点地褪去。
就如此刻,林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