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侍书和侍画忙不迭地搀扶住傅芷卉,却不提防被傅芷卉狠狠地掐住了手腕,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那如婴儿般幼滑的肌肤里,更因为用力过猛,而折断了几根!
都说“十指连心”,更有“插针”“拔指甲”“拶指”这样单独为女人设置的刑讯逼供的酷刑,由此可见,当一个人的指甲被折断或掀翻,究竟会有多么地痛!
尤其,傅芷卉这样一个生来就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从未受过任何痛苦和磨难的世家贵女!
然而,眼下,傅芷卉根本就注意不到手指处传来的疼痛,只是瞪着一双腥红的眼,低声咆哮道:“告诉我,究竟生了什么?!”
“告诉我!!”
作为傅芷卉倚重的贴身大丫环,侍书和侍画自记事起,就没遭受过任何的痛苦折磨。每日里,陪着傅芷卉一起学习琴棋书画女红等技能,在这偌大的安国公府里,不仅有自己居住的房间,更有两三个小丫环侍候着。
套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这样的贴身大丫环,那一应吃食待遇,还真不逊于富户乡绅家娇养长大的姑娘!甚至,就连六七品小官家的姑娘,也都多有不如!!
故,眼下,侍书和侍画就疼得连身体都开始打颤了,然而,却不得不将到喉的惨呼声给咽下肚去,并还轻扯嘴角,竭力露出一抹安抚宽慰的浅笑。
“大小姐,夫人她很好。”
然而,她们却并不知道,这抹牵强的笑容,和她们那竭力掩饰,却依然略有些颤抖的身体,以及很不走心的安慰话语,落在傅芷卉眼里,却还真不吝于“晴天霹雳”!
“撒谎!你们在撒谎!!!”
傅芷卉突然放开侍书和侍画,那疲软的身体里,不知从何处注入一股力量,拔腿就往安国公夫人居住的正院奔去!
“大小姐!”侍书和侍画等人,在片刻的愣怔之后,很快,就提着裙子追了上去,嘴里更是慌乱地喊道:“大小姐,不可!快回来!!”
然而,这些无意中脱口而出的话,却更进一步验证了傅芷卉心里的猜测,只令傅芷卉往前奔去的脚步越地急促起来,就连向来给人予一种镇定淡然的面容,也在这一刻扭曲得不成样。
呼啸而来的寒风,一下又一下地击打在脸上,仿若是被激怒的海水般,挟着一股势要毁天灭地的气势,想要将每一个招惹到它的人给劈成灰!
“娘!”
傅芷卉嘶吼着,呐喊着,奔跑着,很快,就到了正院。
然而,透过那盈满泪水的眼眸,傅芷卉就瞧见了那平日里人来人往,给人予一种特别热闹感觉的正院,如今,竟犹如荒废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偏僻小院似的,一地的残花败草,没有一点烟火气息。
这样明显的异状,为何,这些天来,她竟一次也没现?
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芷卉揪着胸口的衣襟,脸上那因为一番奔跑而浮现的血色,也在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颤抖着,身体也跟着摇摇晃晃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于姨娘?
这个唯一让傅芷卉怀疑的人名,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下一刻,就被她毫不犹豫地掐灭。
只因,虽然,于姨娘是安国公的“真爱”,但,因为安国公夫人那鸿文书院院长家嫡长女的尊贵身份,和在嫁入安国公府后,就执掌国公府管家大权的能耐,故,这二十年来,安国公夫人可谓是“不显山不露水”,却计谋手段迭出地将于姨娘打压得根本就翻不了身!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于姨娘再如何地“恃宠而娇”,却依然不敢轻易就对安国公夫人动手——除非,她明确地得知安国公夫人已跌落尘埃,再也无法翻身,才会凭着安国公的宠爱给予的底气,而无所顾及地冲安国公夫人下手!
安国公?
若,幕后黑手是安国公,那么,这一切,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一念及此,傅芷卉只觉得一大桶带着冰碴的水,当头冲自己泼下来,那无处不在的阴寒森冷之意,和着那一直萦绕在身体周围不愿意离去的凛冽寒风一起,将自己身体里最后一丝热度也带走。
“一定不是真的……鸿文书院可不是好招惹的……文臣和武将之间的隔阂和矛盾,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除掉的……”
短短时间里,傅芷卉脑海里就浮现诸多念头,而,哪怕,每一个念头,最后,都直指安国公,然而,让傅芷卉这么个生来就顺风顺水,娇生惯养着长大,言谈举止间一派“雍容华贵,端庄贤淑”姿态,走出去也代表着安国公府最高程度教养的嫡长女,相信眼前这一切已不可逆转,那么,还不如让傅芷卉相信这一切都是安国公的“真爱”于姨娘的有心算计,而,安国公夫人只是被多年一呼百应的生活,给磨去了最初的警惕和戒备心,从而落入于姨娘精心谋划了近二十年才收网的陷阱中!
毕竟,不论是在女性地位得到了显著提升的大唐,抑或是“男尊女卑”的前朝,一旦女人选择了回归家庭,那么,就会处于一种“弱势”地位。
尤其,世家勋贵之间,一旦选择了“联姻”,那么,哪怕被联姻的主角,彼此之间并没多少好感,然而,为着家族之故,依然会在做出某个决定时斟酌考虑许久。
比如说,哪怕,这些年,安国公从未曾喜爱过安国公夫人,更无所顾及地宠信“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