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万分残酷的。
就如此刻,长公主就露出一抹特别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这天下,从没有真正蠢笨不堪造就的人,只有没有遇到合适师傅的人。就如‘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般。”
“我和你爹,虽不是天下少有的聪明人,却也不笨,作为我们嫡亲的闺女,你又怎会不遗传到我们的聪明伶俐劲呢?”
“娘,一样米,养白样人。”说着话的同时,傅佩瑶还悄悄地抬头看向长公主,恰好撞入长公主那双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眸中,下意识地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容来。然而,却因为那太过僵硬的肌肉,而让人生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来。
也亏了是长公主,不然,换了其它人,见到这一幕,还真会觉得傅佩瑶是在挑衅,从而越发地愤怒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长公主依然偏过头去,不去看这太过“辣眼睛”的一幕。
傅佩瑶浑然未觉,继续道:“再说了,我还得应付大姐和梦表妹隔三差五的找茬挑刺行为,更有锦荣候府白姑娘这些莫名其妙就与我结仇的姑娘,上赶着跑过来算计坑害我……”
再懦弱的姑娘,遇到这种上赶着踩踏自己脸面和尊严的人,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都难免做出“兔子急了还咬人”的行为。更何况,傅佩瑶这么个从不知道“委曲求全”为何物的姑娘呢!
“所以,娘,我很忙,真的。”
“你是我的女儿。”长公主瞥了傅佩瑶一眼,对傅佩瑶到了此刻,依然准备将“惫懒”两字发挥到极致的懒散性情,还真不知该如何吐槽了,只是淡淡地补充道:“怎能和那些生来就待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偶尔出门也是去到另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所见所思所想的东西,只是那么一小片天空的姑娘一般,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看到的就是世间一切?”
“可是……”傅佩瑶扁扁嘴,满脸委屈地看着长公主,嘴唇动了动,正想说些什么,继续为自己辩白时,却只听得长公主突然道:“如今,给你两个选择。”
“一,接你爹的班。”
“二,接我的班。”
傅佩瑶:“……”
两个都不想选择,肿么破?
急,在线等!
……
等了许久,依然未能等来长公主下一句话的傅佩瑶,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有第三个选择吗?”
“你说呢?”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傅佩瑶,毫不犹豫地将傅佩瑶一直漠视的“年纪”这个话题再一次提溜了出来,“你已经十一岁了,过了年,就已经十二岁了。和你一般身份的姑娘,早在记事起,就已经开始学习琴棋书画女红管家之道,单论学习进度,就已远远地将你抛在身后。”
“也许,这些人中,确实有些蠢笨不堪造就的‘朽木’。然而,再如何地愚笨,七八年时间过去后,也能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万万不能说’这样一个最基本的为人处事的道理。”
“然而,更多的,却是那些‘举一反三’‘聪明敏锐’得让人赞不绝口的姑娘!与这些姑娘相比,你和她们之间的差距,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虽然,我和你爹想一直将你留在家里……然而,这却是不现实的想法。所以,你必需在三年内,就学会世家贵女必备的琴棋书画女红管家之道。不求你精通其中一两门,但求你与旁人闲聊时能兜得住,不被人戳破‘冰雪聪明’‘蕙质兰心’的假象,从而发现你‘不学无术’的纨绔本性。”
“当然,作为我和你爹唯一的闺女,绝不能像其它的姑娘那般,只将眼光放在内宅厮杀之上,而应该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这些东西,也是你在这几年内,必需学会并精通的。”
“娘,我很忙,真的。”
傅佩瑶再一次地强调着,只觉得眼前发黑,喉咙发苦。
这课程,分分钟就秒杀所谓的“黑色高考”!
要知道,高考前的学子,豁出性命去拼,去搏,也只花费一年时间。
然而,她呢?
按照大唐王朝世家贵女15岁到18岁议婚,18到20岁出嫁,出嫁越晚,代表娘家越疼爱看得的潜规则,以包括太上皇在内众长辈亲人对自己的疼宠和呵护,想来,她会在20岁左右出嫁。
而,如今呢?
她才11岁!
还有至少9年的学习生涯!!
“大丫头和梦丫头的事情,你不是已经准备‘坐山观虎斗’了吗?有何可忙的?”长公主毫不犹豫地戳破傅佩瑶的谎言,“锦荣候府那位白姑娘,不也被你拖下水了吗?一天十二个时辰,扣除睡觉吃饭的四个时辰,剩下的八个时辰,你就全部用来看戏?不觉得太荒废岁月,虚度光阴了吗?”
“娘,合着,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个不知事情轻重缓急,什么都瞎忙一通,却什么都没能做成的傻姑娘呢?!”傅佩瑶抹了一把额头渗出来的冷汗,原本,她并不打算早早就将自己的计划告知长公主,不然,又如何能在关键时刻坑傅四爷一把呢?
然而,眼下,却还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
在现今“坑自己”,和以后“坑爹”这两个选择中,傅佩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个。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更不争朝夕!
这般宽慰了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