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1/2)

刘秀亥时才进西宫，三天车马劳顿的丽华拿着一本书，半瞌着眼打着盹儿。刘秀挥手秉退了两侧的宫人，轻声走到丽华身边，静静地看着她与三年前并无多大区别的样貌，只是时间的堆砌让眉眼间多了点从容，略施粉黛的面孔，如粉红风铃般高雅。刘秀想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庞，缓缓的在一丝秀发间，轻轻地把它别上后脑。丽华被忽然而至的动作惊醒，先是一愣，已然忘记行嫔妃之礼。三年一别，似乎无法再把眼前人与自己的夫君相对比。

“怎么？一别三年，小丫头已经不识我了吗？”刘秀挑起眉毛，拭笑着想把双方的距离拉近。他大她10岁，所以他总喜欢喊她丫头，她总喜欢喊他秀哥哥。清水湖畔，碧波荡漾，她倚在他身边，双看夕阳夕下，他说刘家天下堕落，他望天下战乱平稳，做个为天下苍生倚盼之人。她说此生追随，为妻，为妾，为朋，为友，他们哈哈大笑。

“陛下比三年英武许多”丽华媚眼一挑，看向他，她也希望由他说起，不该由她质问。

“丫头嘴角到是伶俐了”刘秀试着拉她入怀，她轻轻一闪，并无痴怨之色。

“仍戚怪我吗？”刘秀并未用朕称呼，他与她是夫妻，如何能用君臣之称，只是愧疚浮上脸色，仍是与她双目直对。

“您已经是一片苍地之主，丽华如何敢怨？”想起以前的事情，丽华多少真生出了点痴色。

“丽华，我有不得已的理由，以后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刘秀想把丽华搬对自己，但丽华并不看他。

“如果我死，我的家族全部会跟着灭亡，甚至连你或者阴家都不能幸免。这个后果是我敢拿去冒险的”刘秀把手放下，圆睁着眼对着丽华。

丽华原本微怒的看着地上，听刘秀一话，惊讶地抬头看着刘秀，想问却再问不出来。

“现在局势所逼，我可能一时间不能给你后位，你是否会更无法原谅于我”刘秀本想走到丽华面前，试图与她和解。

“还真是要扁妻为妾呢？”丽华扬起嘴角对上他的眼，冷笑一声。

“望你能理解我，如当年般”刘秀有点无力

“陛下说得还真轻巧，您纳了妾，还要贬妻为妾，尽是让我无怨无悔的接受吗？”丽华的声音高亢起来，带着一丝斯哑。

刘秀望着她掉下一串串的眼泪，慌了神般地走过去，想帮她擦拭。丽华直直的站着，任由他擦拭，眼睛去已经充满了怨恨。

良久，两人都不新话，丽华只好先开口，却无半点关忧之色：“陛下忙于朝政，仔细着龙体安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也许再无人能体谅丽华翻滚的心情。于情，他的确瞒着她纳妾，且木已成舟，她如何能轻意抚平内心的伤痛？如理，他在危难的自保，换成她，恐怕也是这样的吧？只是为何心还是会如此疼痛？越是朝思暮想之人站于面前，越是割心般的难受。

“好，你也早些休息吧”刘秀并未回头，直径着出了殿门。

百灵见刘秀不悦地出去，赶紧进内殿看看情况。

丽华颓废地坐在地上，泪眼猛龙，心疼的拿了件大氅披于她身上，试图扶她起身。

“娘娘，起身吧，地上寒凉，仔细着凉色进了身体”百灵用力支起她的身体，丽华顺着她的力气站起。

“娘娘，我还真是娘娘”华痴笑着由百灵扶着回到榻上。

“娘娘，陛下的事，大少爷不是早与你说过了么？娘娘还是放不下的”百灵帮她掖紧被角

“是阿，我早已知道，但面对时还是如此难受。”

“娘娘想哭就哭吧，这里只有奴婢”百灵坐于榻下。

“百灵，看终究还是有你的”丽华握了握她的手，这诺大的宫国，或许也只有百灵是她能哭能笑，卸下伪装的人。

“呵”丽华轻笑一声，百灵看着她，这样能信任之人，尽然已经不是自己的夫君，丽华如何能够不嗔笑。

“娘娘，睡吧，明日封典，总得有个好气色才是”百灵放下帐帘，吹灭的几盏烛光，让整个内殿暗下来。

卯时宫人早已鱼贯而入端着洗漱用品站于内殿。柳嬷嬷的笑容撑开了堆满皱褶的脸，满嘴阿谀奉承的话：“娘娘，今个皇上就要册封您了，您阿是皇上的结发妻子，今个定是封为皇后的了，老奴阿，就帮您梳个如意高鬓，祝您事事顺意，永登高峰”

“多谢嬷嬷，嬷嬷梳顺手的就好”丽华只看了她一眼，便知柳嬷嬷定有所求。

柳嬷嬷也不着急，一边梳头一边感叹：“哎呀，娘娘这是双发旋，这福气可不得了阿。老奴未进宫前听说，双旋之人，是最有福之人阿”丽华听着柳嬷嬷的絮絮叨叨，真真是不太耐烦，当前又不好发火。

百灵看着丽华蔫蔫的表情，只好请柳嬷嬷，好好梳头，梳得好，定有重赏。这一说，更不得了柳嬷嬷又是感谢又是跪拜的。梳了一半头发的丽华看着这滑稽的一面，简直哭笑不得。钰寒本想出来给嬷嬷一顿凶，丽华挥挥手示意她退下，总不能因为个嬷嬷才进宫，就落了个苛责下人的名声。

“嬷嬷，你一定有什么事没说完的吧？”丽华看着镜中柳嬷嬷有点颤巍的手戴上凤凰飞舞步摇，步摇额前的流苏轻垂于额上，显得高贵异常。

“卸下这个吧，太华丽，本宫的身份还不于匹配”丽华笑着

“娘娘，您真的很美。上头都交待了，凤凰头饰给娘娘最合适”不明就里的嬷嬷继续絮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