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靛,很久以前,你认识深深吗?”无殇摸着它的毛问道。
“喵~”
“夏幽,锦初,孟极,还有好多那些互相认识的人,你认识吗?”她慢慢走着阶梯,目光一晃,寂冷的水面漂着几条船,有老人在划船,一点一点地往远处行去。哦?这时的自己莫名想去划划船。
“喵~”
“秦暮离呢?认识吗?”
“喵~”
无殇揉揉它的猫头,道:“哎……原来,原来玄靛的话我都听不懂,可是我的话,玄靛都能听得懂。”
她无心再数狮子,看一眼那几条船,低下头跟玄靛说几句话便折回公主府。
这了无生趣的日子,真的要走到走到头了。她也明白,若,真的挨到水木宫里,了无生趣将会继续进行。没有个自由身,那么一生无论做什么都将会是了无生趣的。说什么理想、快乐、幸福都是假的。一次又一次地前行,只不过继续着、交换着了无生趣而已。
但总会好一点,这也是唯一能安慰自己的话了。
无殇抽空回寝殿时,见那海棠树落得只剩些稀稀拉拉的残叶了。残叶零星点儿,红果子却挂满了枝丫。这样的景在她看来算是比较稀有的了,以往这些时候夏幽会将果子全打下来,然后酿海棠酒,或是做果酱吃。怎么这时日还不来糟蹋这海棠果呢?
许是吃得太撑了,给忘了。她感叹几句,把衣服整整,召出小云,准备飞起摘果子。想了想,算了,亲自爬一次树也挺好玩的。说干就干,她撸起袖子,慢慢爬了起来。费劲,爬上去后,她站到树上抹抹汗。伸手够了一大枝,折断,揪着果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酸,我喜欢。”她靠着树,觉得挺好吃的,就不停地往嘴里送。
过了一会儿酸到牙了,吃什么牙都难受。于是责怪起夏幽怎么不来糟蹋这些果子。她也觉得奇怪,这些日子都没人看她了,平日里想盼个鬼来都盼不到。估计是想让她安心复习吧。
那自己便再努力点吧。她忍住牙酸,认真弹起琴。
终考那天,是大雪。
冬雪雪冬小大寒,今日大雪,却还是艳阳高照。
江边再没人送她,她并无太大失落,毕竟那人跟自己告别过了。她赶到三省学宫时,学宫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里面的是将要去陶然阁考试的学生以及水木宫的学生代表和导师代表,而外面都是些送学生们走的家长。
反正自己见不到所谓的“家长”了,她没有四处乱望,待三省学宫的教务人员过来领她,她就跟着教务人员走。教务人员领她走向学宫大门,使得人群让出一个小道,她淡漠地从那开出的小道走过,才走几步,就听见一声大喊:“妹砸!加油哇!老哥看好你哦!”
是夏幽,无殇往声源处看去。夏幽身边,还有深深、孟极、锦初他们。他们给自己比划了加油的手势,这个时候,她想起了春日开满花的庭院和山林,和只倒了半杯的茶水。温度正好,阳光正好,鸟雀栖息的树长满了艳艳的果子,好像她抬头就能看见一场美梦。
她微微扯唇,冲他们眨了眨左眼。
人潮拥挤,她没看见偷偷跑来想为她加油的哥哥们,还有在最外层努力向里面张望的那个她讨厌的父亲。
她抬头,看见了亮着白光却没那么刺眼的太阳。她眯眯眼,低下头去,眼酸酸的。
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无比沉醉,梦还没醒,不想醒,可是知道自己快要到头了。
她走得极慢,门关上之后她听见夏幽还在喊她,她没回头。
看见这些身着统一服装的考生,水木宫的学生们集体感叹这批考生服比自己当年的考生服要精致许多。
“当年我们那枯黄色的考生服,真是一言难尽。那款式还不如我家奴仆的日常装呢。”一名即将成为老师兄的高个子男子边说边感叹,“岁月无情啊,想想自己都这个岁数了,等他们一来,我都成老师兄了。”
旁边一个娇小的女子道:“咱当年可不比这批啊,这批考生中可是有咱南国尊公主呢!咱们当年的考生服虽然样子不好看,但质地还是很好的。不过比起这批,还是差远了。这批考生服是咱南国君主提供的,那材质,仙界里啊也都没几个舍得去用呢。爱女心切啊!为了一个人,竟舍得让全部的人都享受到优待!啧啧啧!哎,你们说,若是这位公主考不上咱学宫……”
“那可不只是丢人和绝望这么简单了,她若考不上,连带着这个国家都丢了脸呢!”女子旁边的一个胖姑娘挑眉道,“说来也真是,好好一个公主,考什么水木宫?好好享受生活不得了,非得遭这罪。”
娇小的女子嬉笑道:“那老姐姐你说说,你为何还要考咱水木宫啊!是因为爱吗?是因为责任吗?”
“我本就是仙家子女!臭丫头!喊什么老姐姐!”胖姑娘敲了一下那娇小女子的头,“我家那里的学院,就水木宫离得近,不考水木宫考哪里呀!瀛洲仙岛和蓬莱岛那么远,我非废那么多傻劲干什么?只是觉得凡人进水木宫本就比登天还难,又苦又累的,家世好还去遭罪,真不知是为何。成个仙还不如好好享受自己已拥有的一切。”
“我爹娘愿意,我没有办法啊。”娇小的女子耸耸肩,“对了老姐姐,提到瀛洲仙岛,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见过瀛洲仙岛的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