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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从地板上拉起来,想跟她说还是按照他以前的计划,他就跟她们母女住在一起,他照顾她就行,别的也不求,看着也行。
可她受不了,他看着她的眼神转来幻去,飘浮得像一朵云,风一来就要吹走,恍惚得不像一个正常的人,她眼睛里面那种崩溃他也承受不住
若不是他起了头,起了要陪她一辈子的头,她不会动这种歪心思,他看出来了,她的确是快疯了,想在想起来保姆经常说她的头发怎么掉这么多,秋风扫落叶么?
哪是那么简单,她是忧思成疾
医生说,如果她再这么继续折磨自己下去,不用等到开春,她就可以住进精神病院了。
是啊,如果他在她面前,她天天看着他,她就想到他们如何翻云覆雨,不但如此,还有外在存在的威胁,比如欧阳霆所知道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被说破,她天天都会想着那些后果, 这是一种无法安慰和解脱的结。
他曾经是一个军人,都受不了这种压力,遑论她?
唯有分开。
飞机从跑道上开始滑行,机轮慢慢离地抬头,冲入云宵,当飞机突然脱地面那一刹那,云晔感觉一颗心脏一下子落在了跑道上,像玻璃一样碎成了渣,拣也拣不起来。
他扣着安全带,双后紧紧的抓抠住扶手,偏头向外顶在靠背枕上,双脚也用力的抵在地舱板上,滑向前了,又缩回来,重新用力的抵踩。
他大呼一口气,再呼一口气,想着再也不能见,想着从家里拎着行李箱走的时候小豌豆抱着行李箱嘶声痛哭,他就疼得受不了。
最后他骗了豌豆,说爸爸会回来,箱子放在家里,不带走,出了差就回来
他也是个骗子
还骗了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孩子。
坐在云晔身旁的旅客好心的问云晔怎么了,空乘小姐也快速过来关切的问,“先生!您是不是身体不适?是否心脏出了问题?”
云晔这才知道,左手已经从扶手上拿开,死死的揪住心口的衣服,摇头,用淡淡的口吻说,“没事?”
空乘小姐哪敢怠慢,且不说是头等仓的旅客,就是普通旅客出现这样的病症,她们也一定要重视,如果出了人命怎么办?
“先生!如果身体不适,请您一定告诉我。”
云晔再次说出“没事”两个字后,便不再说话,把头依旧扭向朝窗。
最后机长都赶了过来,告诉云晔如果乘客有心脏病,出现了紧急情况,飞机会找个就近的机场迫降,以保证乘客的安全。
云晔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喋喋不休,他偏首看向诚挚焦急的机长,“我没事,家里有亲戚突然病逝,抱歉”
机长突然表示理解,跟空乘离开。
云晔知道,病逝的是他和辛甜这一段挫骨噬心的感情,不是安详离世,而是带着沉重的病痛,不堪忍受病毒的折磨而离世
一思及此,他突然一哽,扭头看向窗外,双手再次紧紧的抠抓住扶手,身颤得无法自制,有清亮的液体从墨镜里淌到面颊上
空乘小姐巡查走过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会看云晔一眼,很想过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