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个有着异禀天赋的少年立即就要死绝在自己面前,慌的二师父急挥右掌,一股强大的掌力顺着手臂磅礴而出,“轰”的一声巨响,清亮坚固的青石板地面刹那被炸出个大洞,碎石屑铺天盖地的朝着门外激射出去。说时迟那时快,二师父借着巨大的冲力,瞬间便近到了秦远的身边,一伸左手夺下了那只决定秦远生死的左手,右手随即划转出一股阴柔之力,五指平伸,以掌对掌便轻松接下了那一股强横无比的掌力。这时,身后碎石才噼里啪啦暴雨一般打的那两扇木门尽是些碗口大的疤。
二师父见此时秦远晕厥,连忙以手搭脉查看其内外损伤,认真查看几圈也并未发现内伤加重,料想是因为他自责过甚意志崩塌急火攻心不能自持而昏厥,才悠长的呼出一口气息,拧着眉头深深的看向大掌宗,缓缓说道:“师兄……”
话音未落,便听见耳边传来的“哗啦”的几下声响,二师父急忙转头看去,只见静予双目含泪,脚下全是已经破碎的茶盏片,料想是她煮水泡茶归来刚好撞见秦远要自戕的一幕。这情景,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要觉得出触目惊心,更何况是个不经事的女娃娃。
见二师父望向自己,静予苍白的脸上仿佛有了一些活色,但是泪水确实再也忍不住,哗哗的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流个不停。
只见静予双手紧紧握住上衣的衣角,双臂因为用力过甚而略微有一些颤抖,浑然无助的目光紧紧盯着躺倒在地的秦远,无处不在透露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忽然间,她的眼神猛的亮了一下,脸色也涨的通红,好像下了巨大的决心一样,向她的父亲-世宗大掌宗投去了小心翼翼略带询问的目光。
只听得一声冷哼,大掌宗并未理会那一道所含情感复杂的目光,只是抬起头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静予,目光却丝毫没有停留,如同登山观景一般细细的品赏着屋外那一副夕阳西沉图,而静予,恰恰是其中最不起眼最微不足道的附景。
静予的脸色刹时间显得有些灰白颓唐,刚刚聚起的一股精气神荡然无存,颤抖的双臂更是颤抖,眼中的泪水更是汹涌。
二师父见状,忙说道:“静予,不要哭,他只是晕了过去,快来帮二师父一把,让他去床上躺着,地上太凉,呆不住人。”静予这才抹了一把眼泪,也不避脚边的碎片,径直奔了进来。
好歹将秦远放在床上,二师父搭了搭秦远的脉,转头笑眯眯的对静予说道:“不要担心,他好的很,只是昏过去了,至多十个时辰,必定生龙活虎的”说罢站起身来看向大掌宗道:“师兄,我们走走罢”
大掌宗并未言语,抬腿便出了门,二师父回头看了看好似坐在床边木凳上发呆的静予,微微叹了一口气,急忙加快步伐跟了出去。
顺着屋外已经铺就了很久的大石板阶梯,这师兄弟二人一前一后不疾不徐的朝着山下走去,此时夕阳已经西沉,天空再无半点霞光,隐隐约约看见些星辰,闪着暗淡的光,大石板阶梯两边皆是葱葱郁郁的苍翠细竹,微风吹过,沙沙的声音就像层层推进的波浪一般由远至近最终尽数灌入那些有心或者无心听此声的人耳朵里。
不知不觉,二人便走到了一个由小石板铺就岔路口,若是继续延大石板路行进,便要走到世宗众多弟子的居所,而小石板铺就的小路,却是径直通向竹林深处,那个幽静清冷的地方。
大掌宗原本一直是走在前面,此时二掌宗却突然赶到前面,一伸手,拦住了下山的路,缓缓说道:“师兄,竹涛醉人,我们好久也没有去过了,正巧着今日顺路,便过去看一看罢”
竹林里的这座小亭就如同外面的竹海一般,早已经说不清是哪一辈的先祖的杰作,虽没有人刻意修缮,但至今却没有一丝一毫因缺人气而颓败的迹象,甚至连些许蛛网都难寻。
依着“至竹亭”里护栏边缘位置坐下的二掌宗,此时看着正在亭门口立的端正的大掌宗,望着他被竹风吹的微微晃动的长衫和双鬓来回摆动半白头发,猛地想到这么多年事必躬亲的操劳,不知何时已经让这个当年英姿飒爽的男子变得有些苍老,那些想说的话仿佛就被心中的一股热流打转了回去,再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半晌,大掌宗疑惑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师弟,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话,说罢,师弟你从来不是个心里能藏得住话的人”
二掌宗点了点头道:“我们师兄弟这么多年,师兄是懂我的,我一直也觉着我也是懂师兄的,但今日才发现我错的有些离谱。”
夜里的星是暗淡的,任凭谁也不能借着这些光去摸透他人的想法。
二掌宗看不懂大掌宗那深邃的目光,甚至忽然觉得这夜太深了,自己连朝夕相处的师兄是看自己还是身旁的竹林也分辨不清了。只是长久不见大掌宗接话,才自己续着话头说道:“师兄啊,那小子总是有千万种错,但也离着死差着些距离。我们族祖上也曾有耗费了千万年积累去闯那个青塔最终却空手而归的不堪回首事,且不说他这次不是空手而归,就单单他的那份天赋,那是我们前所未见的,好好培养,未必不比那些损失掉的宝贝能发挥的作用小啊。”
仿佛这几句话也触及到大掌宗的心事,没有一丝迟疑,大掌宗便叹气到:“师弟,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但是此次青塔之争涉及太广,外有强敌,内有不安之人挑拨长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