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华宫星儿的寝殿,烛火已快燃尽,天也快大亮,这一夜过得颇是有些一言难尽。本是想宽慰一番北冥夜,却是没想到又来了个搅局的墨颜。
“他已是有夫之妇,莫不可招惹,若是招惹了,也断不会有好结果的。”此时他的声色凉凉,似凉到了心底。
星儿闻此言,脑中似是炸开了一个霹雳,劈的她那叫一个外焦里嫩。
足足愣了许久,她才回过了神。
“师,师叔,我猜你定是有些误会,我自是知晓他已是有夫之妇,他后院众多的夫人我也是知晓的,其中有个叫做媚骨的夫人,我们还罩过面。我与冥夜兄只是好友,绝不是你所想的那番,嗯,那个……意思……”此时星儿面上免不了一番尴尬。
不过提起媚骨,她忽想起昔日在魔界的一些往事,媚骨的敌意,与今日师叔的顾虑,想来也定是自己做的不妥,她着实要与他保持一些距离才好,为了冥夜兄家宅后院的安宁,也为了挡一挡那随时就向自己身上刮冷刀子的墨颜。
不过,此时她泛起了难,这香囊绣是不绣,她倒是没了主意。
墨颜瞧着星儿满是愁色的面容,无奈叹息间满满的皆是心疼。
“香囊本就不是你该送与他的东西,凡间有几句话讲得不错,你且听上一听。”
“一寸相思无著处,甚夜长难度,灯花前、几转寒更,桐叶上、数声秋雨。莫不是你要他夜夜对着你的香囊赌物思人不成?”
星儿闻此言,呆愣中有些诧异,思之许久,也终是觉得墨颜讲的很是有一番道理,自己与他确实要保持些距离才好,想来,这香囊果然是不必再费心思的绣了。
“师叔讲的甚是有理,既是朋友万不能因我而给他添了麻烦,着实需要有些距离才好。”星儿的一番话讲得颇是有些诚意。
墨颜见她如此,未说好,也未说不好,她瞧不懂他眸中的意思,也不好再追问。
此时天边泛起了一道红光,昴日星官将日头放出了一个边,整整的半夜过去,她也有些乏累,头也开始有些昏沉,迷迷糊糊间却已睡了过去。
“若是日日守在你身边,多好,让那些惦记你的人,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本君从未怕过生死,与我,生死本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如今天地间已有了你这抹牵挂,你这般的瞧不懂这人心,叫我如何放的下心去应这天劫……”
“星儿,北冥夜绝非你的良人,在魔界如若当时他将你拦下,绝不会有你同北冥寒的相见,也绝不会将你卷入这一场阴谋之中。当初既将你弃了,现下又来这里纠缠,绝非良人所托,也绝非君子所为。”
“如今簪子已替你还了他,虽瞧着你不大欢喜,不过这般有念想的东西,还是不要留着的好,免得替你惹出了麻烦,日后定要机灵些,好好的带着这支杏花簪,它会替我陪你一段日子,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也好护着你一些。”墨颜心有戚戚,眸子里的不舍浓得化不开。
他不知瞧了她多久,此时满目里皆是那长长的睫毛,粉润的脸颊,一呼一吸间,满目的都是柔色。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红润的面颊,抚过眼角,抚过眉梢,抚过那微带笑的唇角。
寝殿中的烛火早已灭了,初阳的光尚不算明烈,不过却已带上了一丝暖意。如今寝殿里一男一女,男子眉目间的深情自是做不得假。
……
魔界二皇子府中,北冥夜依旧着了一身红袍子,发丝未干,头发松散的披于两侧。绝美的脸上带着些怒意与大大的不甘,手心处依旧握着那支青鸟簪。
反复的瞧着手心里的簪子,似要透过它瞧出些什么,无奈叹之,它只是一支簪子,一支她已经弃了的簪子。
“弃,这个字总是与悲情扯上些关系,上次我既弃了你,天道轮回,也是你弃我一次了。不过,这次算我们扯平,重新认识一次,可好?”北冥夜轻声呢喃着。
思及此,他的唇角挂起一抹笑容,若是这次自己用了真心,是否能换得了她的真心?星儿,后院里的众多夫人,自己从未碰过她们,人前的恩爱,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三日后,魔都又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二皇子北冥夜的府中,几日之间,无数的美人夫人全都悉数遣散,有的看得透彻,拿起了赏赐,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有的拿了赏赐,有些留恋般的默默落下了几滴清泪离开,唯有最后剩下一个死活不愿离开的媚骨与一群手持刀剑的魔兵对峙着。
“我今生既是跟了公子,日后也是要日日侍候公子的,你们这般给些赏赐,便让我离开,把我看作了什么,我可是公子……”媚骨面上满是哀泣,抽抽嗒嗒间尤显三分的媚色。
美人垂泪,最是惹人心疼的。
一群手持刀剑的魔兵,你瞧我一眼,我瞧上你一眼,皆是不知此时手心握着的刀剑,到底该不该落下,毕竟这可是一位美人,一位曾侍候了二皇子许久的美人,若是日后,她复了宠,倒霉的可是他们这些手持刀剑的小小魔兵。
不知为何,众魔兵后方一阵骚乱,只瞧得众魔兵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北冥夜却是着了一身耀眼的大红色,红衣墨发间,男子的绝美,美得让人有些窒息,男子眸中的冷意,却凉的有些让人心惊……
北冥夜轻轻挥了一下手,众魔兵会意,皆是退了下去。
诺大的媚院中,只留下了两个皆是身着红衣的男女。一个冷静从容间,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