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渊敲门而入时,叶语慢悠悠的直起腰,搁下了笔,用力甩了甩微微发酸的手臂,而后上下左右的扭了一圈有点僵的细颈。
笑着向叶渊奔去,“哥哥,你回来了。”
“扎完了针,是不是只要好好喝药,你身体里的寒气就不会有影响了,好了是不是?”双手抓着他的手腕,抬着头急切的向叶渊问道。
叶渊任由她的动作,柔柔的笑道“嗯,叶儿不用再担心了,安心了吧。”
叶语大喜,笑眼弯弯。
叶渊没忘记进来时叶语刚收了笔的样子,想来是做了画,不禁好奇,他确实已经许久没见过叶儿持笔作画的样子了,记得第一次见到她那独一无二的画法就忍不住惊叹,画上的人细腻逼真,呼之即出。
反手牵着叶语走向桌子,面上柔和的问,“叶儿画了什么?”
近了桌边,纸上的画渐渐清晰,画上的人右手半握,手臂半弯于腹部上方,左手背于身后,一头白丝随风轻飘,发丝根根柔顺,尽管她没有给那双清冷疏离的眼上色,任谁都能看得出那是莫问尘莫神医。
叶渊脸上温柔的神情似是被并冻结了般,嘴边的笑意毫无温度,握着叶语小手的那只手更加的冷了。
他凝着桌上的画久久不动,心中早已惊涛骇浪,震惊、醋意、害怕在他眼中来回涌动,叶儿才与莫问尘见了几面就已经为他做了画,真的是对他动了心吗?那他又该如何?
一颗只为叶语柔软的心此刻像是被一双铁手捏紧,快要透不过气来。
叶渊的神情实在不好看,一向内敛温和的哥哥竟然会出现慌乱的情绪,叶语茫然无措,咽了咽口水,小心的扯了一下他的手,小声的问“哥哥,你怎么了?”你的样子像迷路找不到家的小孩。
被扯回了神,脸上凝固的神情逐渐开裂,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般缓慢的转头看向叶语,神色不定,深邃眼眸里像是要溢出隐藏压抑了许久的东西。
叶语看不懂,只是觉得此时的叶渊像是个溺水的人,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
“哥哥,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见叶渊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叶语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的捧着他的脸颊,焦急的喊着。
眼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姑娘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也不可能放手,光是想想她要是哪天这般对待其他男子,流动的血液都感觉要凝固,他不想再以兄长的身份爱她,不想再拼命隐藏对她的感情。
修长的手贴上叶语捧着脸颊的小手,另一只手揽上她的细腰,微微用力,轻柔的将她贴近自己,微垂着头看她,肩膀上的发丝轻轻垂下,扫过叶语的鼻尖。
叶语皱了皱发痒的鼻子,面上一片迷茫,她的脸贴近叶渊冷硬有力的胸膛,略有些急躁的热气喷在她耳垂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太过亲密了,她腰窝上的手似乎感觉不到以往冰凉的温度,略微不自然的偏了偏头,微抬下巴,撞进叶渊那涌动着让人心悸的感情的眼眸。
他们之间要有些不一样了。
“叶儿。”叶渊低沉的嗓音有些暗哑,一声“叶儿”似是藏着万千情感。
叶语愣愣的仰着脸,不知作何反应。
他那只贴在她手背上的手抚上叶语的脸颊,拇指的指腹来回在她眼角下摩擦,“叶儿,你知道吗,我心悦你!从很早以前就不想做你哥哥了,而是想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护你、宠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收不回来了,之前因为你还小,藏着掖着,怕吓着你。”
叶语木着脸耳鸣失声,呵呵!她刚刚听见了什么?不,她什么也没听见!
“我想像现在这般拥着你,我想与你十指相扣,看你笑、看你闹,叶儿,我对你存了男女之情。”尽管你无知无觉,但却深深地在我心底扎了根,根须融进四肢,每每在你笑眼弯弯软糯的喊我哥哥的时候,就想不顾一切的将你禁锢在怀中,此生非你不可!
她感觉快要被这屋子的黑狗血淹死了,试着扯开唇角想要若无其事的笑,扯了两下没扯动,放弃,由着一张脸像木板一样僵着,机械似的声调一字一顿的道“其实我现在也还小,你可以继续藏着着掖着,不用着急的。”而且真的被吓得肌肉萎缩了。
她这无赖的话一出,叶渊紧绷的心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松也不是,继续绷着也绷不紧了,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叶儿,我不想你眼里只当我是哥哥。”更不想看着你对别人眉眼弯弯。
叶语思绪像是找不到线头的一团麻线般乱,只觉得叶渊去了一趟城主府回来就开始胡言乱语,她沉默许久,猛地挣开叶渊的手,后退一步,皱着脸问“你不会也被下药了吧?或者是治疗寒气的后遗症?”不然怎么解释他这突然的行为。
见她这样回避不愿相信,叶渊脸上的表情怅然若失,起码她没有对他的心生厌恶,他也该庆幸的不是吗?
“难道是被附身了?”
叶语跨步向桌边,伸手拿上那副墨迹微干的画像展在叶渊眼前,大喝一声“看他,妖怪退散!”
本就是因为被这幅画激得向她表明心意,叶语还让他看画,这下可真是醋海翻腾了。
叶渊脸色难看,一手扯过她手中的画丢落在地上,一手再次扣上她的腰将她压向自己,这一次他们的姿势更亲密,侧脸贴上了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叶语抬起眼皮想要说话,头上黑影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