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富贵坐在灵绘阁北街的茶馆里,斜对面是灵绘阁的库房。库房占地不小,围墙高耸大门紧闭,偶尔有几个黑衣人从侧门进出,目光警惕行色匆匆。他已经在这坐了一上午,评书听的都会背了,跑厕所都跑了三趟,就算这样也没发现秦五的踪迹。
一个黑衣人从库房出来,穿过马路径直来到了茶馆。郝富贵压压帽檐,微微侧身假装听说书入了迷。茶馆的掌柜上前与他寒暄,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郝富贵竖耳听着二人的聊天,大概知道了此人身份。这人是灵绘阁库房的一个小管事,姓孙。权利不大牛皮不小,这会儿正跟掌柜聊昨天刚从京城运过来的拍卖品。
“我跟你说,那画上的仙女就跟活的一样!你看着她的时候,感觉她也在看着你!跟她对上这么一眼……嘿嘿,这辈子都值了!”他眉飞色舞的跟掌柜说着。
“那您可真是有眼福,啥时候咱也有这福气能看上一眼!”掌柜一脸羡慕的说。
孙管事喝了口茶,高深莫测的一笑,凑近掌柜低声说道:“说不准你还真有这福气!我跟你说……”后面的耳语郝富贵就听不清了,只见茶馆掌柜惊讶的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我肯定得去!”他听完兴高采烈的说。孙管事眼睛一转,煞有介事的示意他小声点。但明显他自己并不介意周围人听到只字片语,甚至他很享受周围人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这种瞩目让他得意洋洋。
这肯定是幅灵画!但郝富贵心里并没有很激动,上次灵绘阁拍卖的灵画只是一幅普通灵画,这次没准也是。就算是幅带画境的,他也买不起,于是心态就越来越淡定。
孙管事已经和掌柜从灵画聊到了古玩,两人一个吹一个捧,直到茶馆又来了熟客才作罢。郝富贵吃了一碟点心,肚子还是饿,估计是茶喝多了。他思忖着少年秦五就算躲在这儿,短时间内也不会露面。这事肯定不算完,他不找秦五,秦五或者黑衣人们也会来找他。所以不如干脆光棍点以静制动,反正他什么都能舍,大不了跑路去别的地方待着。
郝富贵溜溜达达去吃了个馄饨,然后便回了家。刚上楼打算躺会儿,楼下便开了客人。清脆的铃音再次响起,他使劲搓把脸,打起精神下了楼。郝富贵一向不耐烦在楼下守店,便在一进门的桌子上放了个铃,有客人来便会按响铃。
“您好,请问看中了哪幅画?”郝富贵笑眯眯的打量着来人。
眼前的人一身白衣,面容清俊,看起来像位翩翩公子。郝富贵对敢穿一身白的人,一向佩服。小时候看武侠片,大侠们一身白衣打架泡妞,fēng_liú倜傥的甭提多让人羡慕。这里的人穿衣大多是灰黑一类的深色,浅色系也是各种明度的浅灰,听说京城的达官贵人们才最喜穿白。白衣男子的衣服衣料精美,一看就不是大路货。还有头上的玉饰,看成色就价格不菲。
“如果我说……都看中了呢?”白衣男子背着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是小店的荣幸!我先给您报一下价,您觉得合适我就全给包起来!”郝富贵故意笑的谄媚,把油滑又市侩的小店老板形象演绎的入木三分。
白衣男子轻蔑的撇了他一眼,倨傲的一摆手:“不必了,价格随你开。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亲眼见一见这位画师!”郝富贵面上作为难状,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应付过去。
“抱歉!这些画只是寄卖,画师并不在这里。”希望这个理由能搪塞过去。
“寄卖?这些都是青藤先生的作品吗?”白衣公子挑眉看向郝富贵。郝富贵听的眼皮子直抖,他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
“不知您从何处听来青藤先生的名号?”郝富贵问道。
“额~不是你在黑市说的吗?”白衣男子又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过来。郝富贵郁闷了,原来是一路从黑市寻到了这里。这可难办了,他正踌躇着要不要打死不认,白衣男子又说话了:“你可别想着糊弄我。”
郝富贵一头黑线,嘴里应付着:“不敢,不敢。”
“你既不想说,我也不爱为难人。这样吧,你做个中人,我要向青藤先生下单!”白衣男子改口说道。
“下单?”郝富贵瞪大了眼,灵画他还没学会呢,怎么接单!
“只要这单成了,以后青藤先生的习作有多少我买多少。”白衣男子又抛出了个诱饵。
“这个……短时间内恐怕办不了。青藤先生人在京城联系不便,得需要些日子沟通询问。”郝富贵本着能拖就拖的精神,他预感麻烦已经临近,指不定白衣男子再来的时候他已人去楼空。
白衣男子审视着他,似在判断他说没说谎。郝富贵一脸真诚,面带微笑。白衣男子犹疑片刻,一挥手郝富贵的画就卖了个高价。郝富贵麻利的把画打包好,那人临走还留了个联系地址。郝富贵乐颠颠的送走了这位财神爷刘公子,转身拍拍脸,笑的腮帮子疼。
白衣男子的订单暂且按下不表,郝富贵最近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但他一点都不怕,很有耐心的等着人家找上门。
这天,他闲来无事便又跑到了灵绘阁北街的茶馆。茶馆里人不少,郝富贵找了个角落点了一壶茶和一盘瓜子。隔壁桌正聊的火热,凝神一听果然是个大消息。据说灵绘阁最近要办画展,展出的作品除了京城大师们的新作,还有一幅名叫《仙子沐春图》的灵画。郝富贵一听便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