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不见，程予然看起来病弱了不少，颇有些楚楚可怜我见犹怜之姿，那些男同事的眼都看直了，我只好把她拉出去谈。
“你来找我干什么？”
她的眼底有深深的疲惫：“爸爸病了你能来看看他么？”
我横了她一眼：“是你爸爸又不是我爸爸。而且他能病谁信啊，林大院长不是号称通晓一切疑难杂症么，，怎么能让自己病了呢。”
她却猛地握住我的手：“是心病。”
我一把甩开她冷冷道：“那就更不可能了，如今他有你这么一个好女儿在身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程予然眼里微含悲悯：“其实他很想你们。”
“你骗鬼呢，”我斜睨她一眼，“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这种关系的？”
“高三下学期开始没多久，他才找到我。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我看了她一眼不想说话。
“在高二的时候，我爸爸就告诉了我他其实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本来想一辈子不告诉我的，可是他说我妈其实是想让我知道的。她忘不掉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到死都是。后来我爸爸就给了我一张我母亲珍藏的我亲生父亲的照片，后来我在你家看到你爸爸，我很惊讶但是什么都没说。后来我偷偷去档案室看了你的资料又询问了我爸爸，才知道他真的是我父亲。”
“那你心机可真够深沉的，明明恨透了我还若无其事地跟我欢声笑语。”
“一开始我的确是恨你的，从看见你父亲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为什么我妈妈那么聪明漂亮的女人为什么能对他这么痴心不悔，”她逼近我，眼里忽然有了丝不甘，“这才是我一直想要的父亲，这才是我妈妈爱到骨子里去的男人，可是，这本该是我的一切，却全都到了你手里。”
“你的一切？”我撇撇嘴冷冷地凝视她，“我就不该有吗。难怪之前一直有人说我和你长得像，我还在想你那么国色天香这么说真是抬举我，可我真没想到这一切原来这么肮脏。”
“我就是故意的，我明明知道了一切却没有说出口，因为那时候我也听我爸爸说有人在暗暗调查我，直到他找回我的那一刻，我都假装不知震惊流泪，所以他才能对我更愧疚。”程予然高高昂起头，宛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所以你就利用他的愧疚去伤害我妈妈，顺便让顾译沉在那一天跟我分手为的就是让我崩溃，可是你没想到，那一天我根本就没回去，所以我妈妈承受了一切。”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表情，但我知道一定很狰狞。
“对，你说的对。”程予然点点头，“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到夏阿姨真的受不了而变成了那样。”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逼近她，“因为我妈妈虽然和林子瑜是夫妻，但她其实没有一天是快乐的，林子瑜从来就没给她过好脸色。因为你妈妈，林子瑜一直恨她。所以后来那天你出现在我家质问她她长期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决堤口，所以她彻底崩溃了。虽然你一直恨我们，可你也不知道我们为你们承受了多少，林子瑜的心从来就没属于过我们家，程予然，或者说是林予然，你还有什么恨的呢。”
“我后来后悔了，”她望向我的眼神突然几分凄惨，“当初我没想那么多，后来每次我想到那天还有你后来看我的眼神我都很后悔。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和顾译沉是同一种人，看似宽厚着一切其实在抗拒着一切。其实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走进我心里的人，如果不是这些事，能得知你是我妹妹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我的心蓦地一软，我转过头去不看她：“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有这么小心眼，只是我们的身份再见很尴尬，我还没做好准备原谅当年的一切。”
她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既然你能不怪我为什么就不能不怪顾译沉呢，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久久地放不下么。”
“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我装作镇定地对她微微一笑，“我和逸轩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