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脚步声过来,慌得不知道怎么好。可莫明地,又气又恼。脚步声一直到了门口才停下。站了一会儿,又转身下楼去了。
实在万幸,苏世黎可不知道对方要是敲门,自己要不要开,不见吧不成样子,见吧脸皮实在拉不下去。人一走,可松了好大一口气。
只是恼悔,这样一来他就已经看穿了自己心怀不轨,有刻意接近他的意图。玉佩怕只能用别的办法拿来了。
她定定站在门背后好一会儿,回味起刚才的说话,又更后悔,自己实在应对不当。他说要去都城,起码可以问问人家为什么事去。什么叫‘原来是这样’?
可她实在没有这样近独自与男人打过交道。便是曹正书,在最初两个人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连站这么近说话都不曾有。后来么也只得一次亲近……不提也罢。
如今好好的机会成了这样,苏世黎气馁之余也看清了现实,如今实践得知,自己要去勾搭什么人,却是比上天还难。不如趁早从旁的法子做打算。
可旁的法子能有什么呢?一样价格不菲的东西,如何叫人双手奉给自己!
捧着发烧似的脸,蹙眉不言。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些了之后,脑中灵光一闪,倒是容易隐隐约约有些头绪。不过要成这桩事,却得要先拿下米家来——又绕到这件事上。
但心有了定算,又落回肚子里。沉了沉心绪,表情平复下来才开门出去。下头会客,她总也不好一直呆在楼上躲着。多少要下去赔个客。哪怕听人说说闲话,也或许是有用的。
走出门却见楼梯口还是有人。
心猛地就提了起来。但认真看,不像是张子令,是穿洋装的,这才落回去。却看不清楚是哪一个,走近几步,原来是张浊其。正依在栏杆上抽烟,见她来,讥笑她“以为是谁呢?”
苏世黎对他却自然得多,只笑:“原来是你。从那边往这边瞧,黑黑的却看不清楚。米家有丧,你也上门来?”
张浊其嗤道“他们有这个脸?我是路过这里。”下头人叫“其少爷,其少爷,好走了。”他站起身,把烟灭在地上。不过迈开步回头看了苏世黎,突然问她“你图谋张子令什么?”
苏世黎心‘砰’地一下,这句话砸得她有点昏。方才他听见了?他若是跟张子令一道,方才也可能是跟着张子令身后上楼干嘛来。不过楼梯有个角儿,自己瞧他不见。可张子令听见了,他必然也能听见。
张浊其低头笑“图他有钱?我看不是,总觉得你就是冲着他……”
苏世黎立刻打断他的话,硬着头皮道“我……我爱慕张四公子不行吗。”断然不肯承认、也万万不肯告诉别人自己怎么都想得到手的是什么。
张浊其闻言,只是笑。先一声,意味不明,可不知道在想什么,后几声渐渐透着不快“你可真是不吃教训。先头在男人身上吃的亏还是少了。好容易出了虎穴,又想往龙潭奔。当初还不如叫你死在曹家呢。白费我的力气 。”
转身要走的,又停下来,回头向苏世黎看,目光锐利“你晓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就爱慕他?果真是无知妇人!”
苏世黎也恼火:我岂是不吃教训的人?你救我,我是要谢你,可你也没少给我惹麻烦。你不有脸在这里翻老底戳人痛处?还是你自己搞不清楚却又偏偏爱掺和事情!只礼一礼“那可真多谢其少爷指点了。没您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好。”
张浊其说“哟,那算我多事。”笑一笑,可下楼的时候步子要把楼板踏穿似的。
接他的小厮连跟着他时日已久,不大怕他,陪着笑脸催促:“四少爷在外头等呢。”又问“您说入厕,到上头做甚么?您别冲撞了人。听说米家小,只分层住的。”
张浊其冷笑“我冲撞她?她不撞死我就算好了。”又不快:“我在哪里入厕要不要给你报个备?”
小厮连忙摇头“不敢不敢。”又兴冲冲伸着大脑袋到他面前“四少爷可奇怪。站在那儿等着您时,不知道想到什么就摇头笑。真渗人。”又说“这次上都城,要是您也谋个好职位就好了。陛下不是兴海运洋务吗。这些事您最老道…………”
张浊其这边才走大奶奶就忙不颠颠地跑到楼上来。
她瞧见张浊其去而复返了,又见到人不高兴地走了,只做关切的模样去看苏世黎“怎么吵架了吗?”
苏世黎回过神,知道她这是打探来的,只摇头“他为家里的事不高兴,我劝了几句罢。”
大奶奶苦口婆心“你呀。别与他顶撞。这男人呢,都喜欢温柔小意的。你可不要怪大伯娘多事,你想想你如今处境,对吧!”
温柔小意?对着他那张脸,谁能温柔小意起来?苏世黎只垂头做出怏怏不乐的样子。垂眸时眼睛瞟到镜子里头的自己,到还真有些伤情的模样。果然还是有长进的。
大奶奶又劝了一会儿。说起铺子里的事。说铺子里生意是真好,但因为要开新铺子,周转却不大好。又怕张宝千过几天就会刻意使人来找麻烦,会生一堆事故“你怎么也得与其少爷提一提这个事,叫他为我们做主。”
苏世黎赔礼“方才却忘了说这些。一见面就不快。”
大奶奶心里恼火起来,这么大的事却都能忘吗?我好心留你,你到好呢,这么不经心。脸上到并不逼她,笑着说:“你们年轻,总是有些小性子。只要不大闹,也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