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 平安回到府中,却垂着脑袋显得有些垂头丧气,方进府便听说了阿拾的事情,也顾不得心情低落立马去了阿拾的屋子。``
阿拾睡了许久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见是平安坐在床头, 于是咧开嘴虚弱的笑了笑喊了一声:
“平安哥哥。”
说着便想支起身子起身,平安用手按住了他的动作, 闻声道:“别起来, 身子还虚呢。”
阿拾面上有些难过,然后小声的问道:“哥哥生我的气了吗?”
小孩儿还记着午膳赵承佑检查功课时不满意的神色, 于是心里有些害怕,平安糅了揉阿拾的脸蛋儿然后失笑:
“还想着呢, 他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只要健健康康的,主子就高兴,知道了吗?”
小孩儿有些迷蒙的点了点头, 平安见状失笑的又道:“等你身子好了,平安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阿拾眼中这才多了几分精气神儿,重重的点头道:“嗯!”
平安陪了阿拾一会儿方才去了赵承佑的屋中。
“少爷。”
赵承佑还在看着手上的书,听到他的动静头亦未抬的问道:“看过阿拾了?”
这满府中若论疼爱阿拾最甚之人那便是平安, 赵承佑很少陪伴阿拾, 多数都是平安陪着他, 是以平安回来府中之人定会立即告诉他阿拾的情况, 所以赵承佑的猜想并不是凭空的。
平安嗯了一声, 下人们已经将事情原委告诉了他一声, 只是想到小孩儿苍白的脸色,平安还是止不住的心疼,然后他开口试探的问了一句:
“少爷,阿拾的身世需要去调查吗?”
赵承佑听罢手上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只见他终于抬起头想了想然后回道:
“阿拾失去了记忆,唯一的知情人也已过世,只怕寻查不易!先派人暗中从阿拾落脚的小镇开始暗中查访!”
平安神色郑重的应道:“是,少爷。”
“这段时日,你多陪陪他吧。”
赵承佑知晓阿拾缺乏安全感,让平安陪着他兴许好些。
平安应了之后,方将今日去街上的事一一说给了赵承佑听,原本这些是他的私事他并不需要报备,只要他要说的却不是这些。
“少爷,属下今日在城中见到各个粮铺都是收粮却不卖粮!”
春上头地里本没收成,正是粮铺卖粮食的时候,如今城里的粮铺却反其道而行之,这实在太过反常。
“你都去查访过了?”
平安点头,“是,属下觉得反常,便暗中将街上所有的粮铺都走了一趟,都是如此做法!”
就因为他临时有事让蓉儿在首饰铺子慢慢挑选等他,谁知道耽搁的久了些,蓉儿生气的便先回去了,是以平安回来时候才有些垂头丧气,首饰铺子的小二还把蓉儿生气的样子绘声绘色的描述给了平安听,知晓蓉儿是真的生气了,平安心里有些愧疚和失落,却并不后悔。
赵承佑想到了那日在小镇上歇脚那客栈小二所说的话,面上神色有些凛然,然后他又对平安问道:
“府中储粮有多少?”
府中的账册与实物现如今都是平安去核实,是以他最清楚,于是平安回道:“约莫够府中支撑两月有余。”
这个府邸中常年都是守宅的下人们在看守,是以并不会贮存大量的粮食,便是庄子上所出的粮食大多换了银钱入库,若是往年留下的粮食便可让府中下人饱腹,但是今年赵承佑带了一些人过来,又让平安接济了一些族人,是以存粮应付众人的口粮便有些捉襟见肘了。
赵承佑支起手默了片刻,然后对平安吩咐道:“立即传讯出去,让云丰就近的商号准备药材和粮食调送过来,可用其他商号运送不要引来他人注意。”
春夏交接更是青黄不接之时,若是朝廷赈灾不及时,到时候恐要生乱,于是赵承佑接着又道:
“从现在起府中夜里护卫分两队轮流守夜。”
“是,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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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行,我得离家出走,佑弟,燕京好玩吗?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燕京吧?”
赵承宇已经撅着嘴抱怨了一路,将他爹赵志源的恶行一一细数与赵承佑说了一路,这时候又兴起了离家出走的念头。
赵承佑测过头已经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赵承宇哀叹着见赵承佑没有搭理他的神色,然后又来了一句,“你说要是你,你能愿意吗?那许姑娘长的是扁是圆我都没见过,我爹就将婚事定下了,还不许我有意见!哪有他那样的!我看他就是偏心他那个庶子!哼!”
赵承佑是知晓族里有些家底的大多都纳妾,这是时下的世俗,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赵承佑也知晓便是赵承宇自个儿在那抱怨他父亲宠爱庶子,也不代表他自己就是排斥纳妾之事的。赵承宇是族长喜爱的嫡孙,可不代表他就一定是他父亲最看中的嫡子,至少在赵承宇自己来看事实就是如此!
赵承宇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低落道:“老二做什么父亲都说好,只要我做了什么,但凡有一丝不好,他就骂我没出息!哼!他那个心都偏到天边儿去了!若不是爷爷自小疼爱我,你现在还不一定能看到我呢!”
赵承宇表情愤愤带有几分赌气的成分,赵承佑见状了笑出声来,在他看来赵承宇实在有些夸大其词为气而气了,于是他兀自笑了一会儿,最后在赵承宇有些恼羞成怒的神情中止住了声然后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