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爷赵志义一早便去了族里, 毕竟许多事情还是需要他去出头料理的, 虽然老侯爷让赵志义带着赵承佑来到齐州,却也不指望他来应付族里的人。
只是今个儿又来了一大波人到了府里, 赵承佑有些头大的看着自称是何人的众多女眷,按说府中没有女眷不应前来上门打搅,只是赵承佑是小辈,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长辈,是以也没那么多忌讳。
每年的祭祖是赵氏一族的大事,亦是族中之人最为重视之事,不管是族中的男丁, 便是外嫁女也会回娘家, 虽然从族谱中她们已是外姓之人,但是血脉上她们还都是赵家之人。
今日前来的打扮都是已经出嫁的姑奶奶们,虽然咏恩侯府与他们从血缘上不是最亲近,可架不住咏恩侯府这个招牌立在那里,便是没那么亲近也必须亲近。
族长夫人邱氏这些时日并不得闲,祭祖这样的大事背后有许多需要她操劳的, 是以今日她并没有前来, 没了她的镇场,这些姑奶奶们便没了顾忌的摆起来长辈的款儿赵承佑说起了话。
“好些年没有见过你祖母, 她可是一切安好?”
说话的长房一脉的姑奶奶李赵氏,她是族长赵明松的嫡亲妹妹, 嫁到了齐州官宦之家李家, 她与陈氏不过是几分面子情其实并不深交, 如今提起陈氏亦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只是赵家人员众多,赵承佑不可能短时间内全部都了解清楚,是以此时李赵氏开口,赵承佑也只是轻轻淡淡的回了一句:“祖母一切都好。”
李赵氏听了就开怀了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在一众人笑声中李赵氏又问:“听说佑哥儿要留在齐州一段时日,我家将好有个孙儿与你同岁,如儿到时候若是无事,可来姑奶奶家小住些时日,到时候你表弟也可与你有个伴,怎么样?”
二房的姑奶奶孙赵氏适时的前来打断了李赵氏的话,她撇着嘴毫不客气的讥笑道:
“哎哟,大姐可真是的,您家的那聪哥儿可是出了名儿的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就是读书他不精通,佑哥儿怕是与他说不到一起,到时候若是耽搁了佑哥儿学业,只怕堂兄怕是饶不了你!”
“你!”
李赵氏六十多的人了被堂妹挤兑的险些跳了起来,好在多年的官太太的修养让她气归气还是压下了怒火,只转过身不看孙赵氏。
这些已经上了年纪大的老太太们还能斗嘴的场面让赵承佑颇为惊讶的瞪了瞪眼儿,他是终于明白曹管家一早来与他说道,“姑奶奶们都是直脾气人。”是何意思了,因为燕京之中不管男女老少,说话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含蓄,赵承佑却是没有见过这样当面直接挤兑的,一时之间还真算是见识到了。
许是赵承佑脸上的神色不太自然,旁边终于有人出声劝和了。
“好了好了,都是多大的人了,还斗嘴呢,也不知道收敛收敛在小辈面前儿出了笑话儿。”
好在一会儿之后,赵志义便回来了,赵承佑看着他一进屋不自觉的便松了一口气儿,很快众人的眼光便投入到了四老爷身上,赵承佑看着被一重长辈围住嘘寒问暖寒暄的四叔,不厚道的朝众人说道了一声便抽身走人了。
赵承佑出了厅堂,便带着平安和阿拾出了门。赵家在平阳县郊,是以主仆三人便坐了一辆马车出门了,昨晚加上上午的两拨亲戚女眷着实搅的赵承佑心神烦闷。
原以为小孩子都是喜欢出门玩的,赵承佑看在坐在马车上低着头闷闷不乐沉默不语的阿拾,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不过他也没有出门询问,平安在前驱车,一路下来三人都没说话,半个时辰之后平安将马车停了下来。
赵承佑抱过阿拾下了车厢,眼前是一处树林,只是在冬季,树叶早已凋零落地,唯有看不到边的树枝横竖交叉着。虽然风景并不美丽,但是却难得的安静。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面上都已经结冰,阿拾跟着赵承佑来到河边缓缓的走着。
“阿拾,看,那边有人在冰面上嬉戏呢。”
突然平安抱起阿拾指着不远处的河面上,光如镜面的冰面上,有几个裹着棉衣的孩童正在上面滑行笑闹,笑闹声从那边断断续续的传来,那份天真快乐让寂静的河边都变的生动了起来。
“想去玩吗?”
赵承佑忽然出声朝阿拾问道,阿拾闻言抬头瞅了瞅他,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开口道:“嗯。”
“好,我们走。”
赵承佑第一次起了玩心惊的平安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就在他呆愣没有反应的情况下,赵承佑已经单手夹着阿拾,一个纵跃便来到了冰面之上,没有滑行的工具,赵承佑只能牵着阿拾的手,带他在冰面上走走。
小孩儿初时还有些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踩碎了冰面掉了下去,后面见赵承佑一直牵着他没有放手,渐渐的便胆子大了一些起来便走边跺脚,玩到开心处还咧开嘴高兴的朝赵承佑无意识的笑。
两个人兀自走了一会儿,还和在冰上玩闹的几个小孩儿打了一个照面儿,半晌之后,赵承佑停下,在阿拾带有疑问的眼神中问道:“想吃鱼吗?”
然后不等阿拾回来,便拿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去了外面的鞘,然后让阿拾退后,在冰面上一下一下的刺了起来。等在河边的平安见状也跟着走了下来。随着赵承佑一下一下的使力,很快一个盘子大的冰窟窿便被凿了出来。
三人蹲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