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现这一点需要时间,她现在就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
桑雪又从衣柜里挑了一条蓝色的阿玛尼丝巾,在脖子上打了一个俗气的大花结,
“你看这丝巾配这衣服好看吗可是光有衣服怎么也不像有钱人啊人家有钱的阔太太都是戴钻石的,你有空给我买点项链镯子什么的,以前在夏家,夏煜翰可是给我买了很多呢你不会比他寒酸吧对了,还有化妆品,我习惯用一个巴黎原装进口的牌子,纯天然的”
她自顾自的说了一大推,一转身,才发现身后的男人已经消失了。
尹玄熙关上了浴室的门,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桑雪强忍着狂笑的冲动。
等着吧,尹玄熙,咋们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捡起那本刚才被翻落在地的医书,塞进了衣柜深处。
这是治愈夏煜翰眼睛的希望。
医生说动手术的成功率只有10,如果失败,就再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她不能让他去博那十分之一的可能性。
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也要让这件事发挥一点余热。
桑雪没有在卧室久留。
尹玄熙洗澡出来,还不知道会闹什么幺蛾子,最好不要和他共处一室。
她走进白天待在屋子里,找到的僻静阁楼。
阁楼已经打扫干净,铺上垫子和两床被褥,就那么凑合着睡下了。
入夜。
门外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等桑雪醒来的时候,脚步声已经进了屋子。
自从怀孕以后,她就变得很嗜睡。
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缩,肯定是尹玄熙找来了。
就算锁了门,他也一样进得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这黑暗的空间里,男人身上那股阴寒的香味更加明显,让她觉得有点恶心。
就在她觉得呼吸越来越不畅的时候,蒙在头上的被子被掀开了。
她脸朝上躺着,凉凉的空气一下扑面而来,那夜尹玄熙强吻她的画面又在脑海里突现。
她害怕得睫毛开始微微颤抖,往旁边翻了个身,用胳膊挡住脸。
完了完了
这下一定会被他发现自己在装睡
可是身后却没什么动静,甚至连灯都没有被打开。
尹玄熙单手撑在垫子边缘,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光,凝视着她凌乱的、铺了一枕头的发丝,
“你一个孕妇怎么把这些东西搬上来的喜欢睡阁楼提前给我说一声好了。”
桑雪没有回答,继续装石头。
尹玄熙侧身躺上了垫子,双臂从后面环过去就把她紧进怀里,双手还抓住了她的手腕。
桑雪感觉到他温热的胸膛贴紧了自己的后背。
她身上的毛孔都炸开了,恨不得从里面飞出些尖刺来把这个臭流氓乱针扎死
可她现在是睡着的,尹玄熙并没有戳穿她。
甚至抱紧她的时候,整个力道都是轻柔的。
桑雪大气不敢出。
两个人都不知道在黑暗里等待着什么。
直到男人性感沙哑的嗓音,轻轻的在她耳边响起,
“你记得你唱得的那首歌吗
多年以来,我只是觉得它很好听,却不明白歌词的意思,但是今天,我好像明白了
你问风,为什么托着候鸟飞翔,却又吹得让他慌张
你问雨,为什么滋养万物生长,却也湿透他的衣裳
你问她,为什么亲吻他的伤口,却又不带他回家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戳我的伤处,想让我伤心对不对”
男人的喉咙深处,传来一声隐隐的叹息,
“恭喜你,你做到了
尽管我从来不相信爱情,但我确实比谁都想拥有。
尽管你现在身材纤弱娇小,说话柔声细气,然而却很有力量,你娇艳俏丽的容貌,妩媚得体的举止,令我刮目相看。
我不知道生命中,来来去去,留下的,还是不是原来的扔扔捡捡,剩下的,还是不是想要的
但我确信,现在的你,就是我想要的那一个。
所以你逃不掉的”
漆黑的阁楼里,男人一如既往的威胁之中,仿佛多了一丝多愁善感。
桑雪不太确定,他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了原主,还是那个死去的骆雪。
她情愿是前者,那样还有逃离的机会。
就算不是,她也要扭转他对自己的想法。
这时,她感到抓紧她手腕的手松开了,可是身后没有尹玄熙起身的动静,也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许久,她听见了他低沉的说了一声,“晚安。”
尹玄熙给她拢拢被子,平躺在旁边。
这辈子他睡过无数的床,好的坏的,人睡的猪狗睡的,他都睡过。
唯独今夜身下这张薄薄的垫子,身旁这个一直背对着他的女人,让他觉得很平静很心安。
或许,这就是把心里话说出来的解脱感吧。
另一边,桑雪却一整夜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不容易挨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
桑雪被几声敲门声弄醒了。
她起身走到门边,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身张望着巴掌大的室内。
阁楼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尹玄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他既然能进来,又为什么要敲门呢
“谁啊”
她隔着门喊了一声,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中年女音,
“小姐太太我是负责来打扫的保姆,先生出门前吩咐我九点半的时候,过来看看你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