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台上面的风有些凉,已入腊月隆冬,天地间一片肃杀,城市里面更是了无生气,江夜手中攥着今天一百二十五块的收入,后背紧紧贴着天台栏杆,一副想要英勇就义的样子。
“江夜,你已经半年没有交卫生费了,今天别想跑。”
说话的夜市地头蛇王五,他掌管着城南夜市三百多个摊位的管理权,说白了就是个收保护费的,由于长相凶悍,双臂纹着两条带鱼似的青龙,夜市商家都乖乖上供,可江夜却是不服,一拖再拖,今晚王五带着几个兄弟,终于把他个堵在了天台上面,此时的江夜算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他扭头看了看栏杆外面,三层楼,底下是小贩摊位,运气好可以摔在货物上面,兴许能全身而退,“王五,你别逼我,我的血汗钱凭什么要给你?摊位费我已经交了,其他钱是不会再交的。”
不畏强权算是江夜的秉性,他此时心中激荡,三百多个摊主,只有我敢对王五说不,想起来还是有些自豪的。
远处突然传来轰轰雷声,隆冬惊雷,这是极其少见的现象。
“那老子就弄死你。”
就在王五带着手下冲上来之时,江夜立刻转身,双手一撑,纵身一跃,就如夜空中的一只大鸟,向地面急速坠去,嘴里喊道:“王五,我草你大爷。”
他双目紧闭,双腿向下,突感周身一麻,好像被电击一般,紧接着就昏死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才慢慢睁开双眼,强烈的阳光让江夜不得不抬手遮蔽,身处长街拐角处,街道是由青石板铺成,由于年代久远已经变得坑坑洼洼,江夜的心脏正急速跳动着,他感觉上一秒自己还在做着自由落体运动,而现在却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之中。
“冰糖葫芦,五文一串,不甜不要钱。”
“刚出炉的烧饼喽,新鲜好吃,八文钱一个。”
“早上刚宰的山猪,都来看看啊。”
……
一切都是那么栩栩如生。
他此时的姿势是席地而卧,耳中充斥着各种吆喝声,眼前满是来来去去的人影,慢慢坐了起来,视线停留在前面几厘米处。
一个通体黝黑泛光,造型古朴素雅的小碗正放在那里。
这是什么情况,周遭行人的衣着和古装电视剧里面的一模一样,男性都束发加冠,女性则挽起发髻,江夜马上回忆起自己坠楼时全身麻痹的感觉,难道被雷劈中,然后穿越了?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钻心的疼痛立刻弥漫开来,看来并不是做梦……
“叮”
一小锭银子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正好落入了面前的黑碗之中。
江夜抬头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一袭天青色长袍的女子,柳眉大眼鹅蛋脸,嘴唇殷红,身姿绰约,隐隐一身贵气,女子报以微笑,然后快步离去,片刻后就消失在人群当中,像是一只受惊的鸟儿。
这惊鸿一睹令他有些出神,好像一个在沙漠中行了几日的人突然看见一矿泉水。
“有意思。”伸手捡出那一小锭银子,学着古装剧里面的样子放入口中咬了咬,果然是软的嘛,这个举动不由地引起了旁边几位同行的嫉妒,他们一个上午扮惨哭穷,只要来了些铜板,可这家伙刚醒就得了一锭碎银,真是祖坟冒出青烟了。
江夜由此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原来是个乞丐,心中顿时感到一丝凄凉,前世虽然不如意可好歹也是个体面的生意人,现在居然直接成了社会最底层,悲催的人生、悲催的穿越啊。
“二狗子,发什么愣啊,赶紧去西城门外的城隍庙,苏堂主发出了集合令,正在那里围捕丘氏兄弟呢。”旁边突然窜出一个花脸乞丐,朝江夜喊了几句,喊完之后花脸乞丐继续急速向远处城门奔去。
“二狗子……,我叫这名?”江夜反应极快,迅速将那只黑碗揣入怀中,然后立刻站了起来,随着花脸乞丐而去,既然知道自己名字,肯定就是熟人了,跟着熟人绝对没有错的,只是这名字实在是太难听了……
两人挤出城门,沿着官道一路跑去,花脸乞丐就如吃了兴奋剂一般,完全不知道疲倦并且脚力强劲,江夜同样如此,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奔跑过程中江夜的大脑中一直在不停地涌入关于他这具肉身的和这个世界的各种信息,之前的人生观、世界观慢慢开始崩塌,巨大的信息量几乎导致大脑当机,双腿只是机械性地跟着面前的身影向前迈着。
耳旁风声咧咧,脚下似踩风火轮。
十几分钟后两人穿出一片竹林,来到了一座古朴的寺庙前面,铺着灰色石砖的地面上围着七-八个衣着破烂手持木棍的乞丐,中央是两个长相怪异,虎背熊腰,满身腱子肉的男人,一个左臂纹着虎头,一个右臂纹着龙头。
江风脑中的信息流已经停止,顿时对这个世界和自己肉身的过往无比清晰了解,他站在最外面,静静观察,被围的是对兄弟,名叫丘虎和丘龙,江湖十大恶人之一,黑龙庭的弃徒,修为已经入了六品中阶。
“我丘氏兄弟向来和你们丐帮没有什么瓜葛,今日为何苦苦相逼。”丘龙架着双拳恶狠狠地问道,“你们这群叫花子不要逼人太甚。”
“哥,别和他们废话,要打便来,我们兄弟怕过什么人。”一旁的丘虎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钢刀后大声喝道。
胸口挂着七个小布袋的中年男人向前走了一步,中气十足地说:“你们两人作恶多端,上月居然jiān_shā了我丐帮两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