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傅,怎么啦?”苏哲看着徐师傅一脸激动的样子,感到莫名其妙。
徐师傅紧紧拉住苏哲的胳膊,“苏老板人最近好吗?”
苏哲看着徐师傅眼神中的紧张和关切,心中一暖。苏哲到了伟通以后,不少伟通的老员工虽然念着苏东过去的情谊,却不敢与苏哲距离拉得过近。
对于苏哲的加入,利星的管理层保持了缄默。或许,是因为其父苏东与现在利星董事长过去多年的恩怨矛盾,或许,是因为苏哲作为新人,还没有能够拥有足够的话语权,引起别人的注意。
苏哲在伟通,就像一枚敏感的棋子,牵扯着很多关系和过去的往事。一般的人,不愿意去惹麻烦。所以,即使对苏哲的遭遇带着同情的部分员工和管理者,宁愿再等等,等到苏哲能够展示出能力,或者等到利星的管理层能够出一个态度。
苏哲没想到在没有老爸委托的情况下,第一个示好和念旧的竟是公司关系链最底层的跑单徐师傅。
坐在徐师傅的助动车后,苏哲穿越了大街小巷,来到了徐师傅家中。
毛坯房,简单的家具,狭窄的卫生间。
“家里比较破。苏少爷,不好意思啊。”徐师傅说道。
苏哲苦笑了下,事到如今,自己还是什么少爷啊。
番茄炒蛋、肉丝年糕、宫保鸡丁,徐师傅将香喷喷的菜肴端了上来。
苏哲夹起一块鸡肉,鲜嫩焦脆,爽滑入口,不觉称赞了徐师傅的手艺。
“哎,我们这些没用的人,也就是整天在炉灶台前忙来忙去。不像你啊,苏少爷,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徐师傅搓了搓手。
在饭桌上,徐师傅告诉了苏哲自己在伟通的经历。二十年前,他不过也只是一个外地刚来花城的打工仔,拎着一个蛇皮袋,由于年少社会经验不足,来花城还没立足几天,钱包就被偷走了。
一脸绝望的徐师傅就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苏哲的老爸苏东,进了伟通当了一名跑单。这一当就是二十年,从满脸青春痘变成鬓角灰白。
徐师傅在饭桌上不断地重复着苏东对他的情谊,在他看来,没有苏东也就没有今天的自己。
“小苏,以后有什么事情,跟我招呼一声。有啥困难也说一声。”憨厚的徐师傅拍了拍胸脯。
饭吃到一半,徐师傅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脸红着说道,“苏少爷,我知道苏老板最近运气不好。这点钱,是我的一点心意,也不多,你别嫌弃。”
苏哲眼眶一热,说什么也不能要这位跑单师傅的血汗钱,连忙摆手,两人互相推挽间,门被重重地踢开了。
徐师傅见状,立马把纸包塞到了苏哲怀中,并且使了个眼色。
“爸!”一个满头乱发、眼眶深陷浑身满是烟味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看见苏哲,一愣。
苏哲也看着这个年轻人,判断其年龄不大,可能还在上学。
“徐伟,你来干什么?徐师傅表情带着憎恶,似乎十分不喜欢这个儿子。
“爸,你有钱请客人吃饭,没钱救济你儿子?”徐伟对自己家的客人似乎并没有兴趣了解。
徐师傅额头青筋爆出,“你整天赌,赌,赌!我没钱给你!”
徐伟眼神有些呆滞,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而是呆呆地坐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你别跟我来这一套!装什么可怜!”徐师傅冷言冷语道。
“爸……”徐伟的眼泪鼻涕齐流,“你再救我一次,下一次,我绝对不敢了,我一定好好上学。”
苏哲忙问对方遇到了什么麻烦,然而,徐伟的回答却让这两人顿时心头一沉,胃口全无。
徐伟欠的是高利贷,三分利,月底必须归还。
苏哲曾经被自己的老爸再三警告,无论如何不能赌。黄赌毒,赌可以让你一夜之间就倾家荡产。并且,苏哲也被告知,赌徒基本基本无可救药。
“滚,家都被你败光了。你自身自灭去吧!”徐师傅一脚踢向自己的儿子。
“什么时候,你能像苏少爷这么懂事就好了。你能不能争一争气!”
苏哲看到徐师傅眼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心中有些不忍。在等徐伟出门之后,他将怀中的纸包默默地放回了徐师傅的床边,又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放在纸包之上,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天色已晚,徐师傅家门口是一条狭窄的小巷,一路上也没什么行人。苏哲慢慢晃荡在小巷中,脑子里有些乱。
每天网上那么多新闻从自己眼前飘过,这个因为赌博千万资产瞬间蒸发,那个因为赌博卖儿卖女,苏哲像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一样,不是不想同情,而是来不及同情。
可是,今天,让他真正见识到了身边一位同事的惨痛经历,他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放下。
可是自己有什么呢?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挥金如土的富二代了。
如果别人此时知道了苏哲的想法,一定会抱怨苏哲的荒唐与幼稚。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去救别人。
可是,多年来苏东的那句话“员工就是自己的家人”深刻印在苏哲心中,如果在别人眼里,自己是幼稚的,那么就幼稚下去吧。
苏哲站在小巷的尽头,倚墙而立,思考着。要拿出替徐师傅还债的钱,但是绝不能再向自己的爸爸要一分钱,怎么样,才能弄到这笔钱呢?
……
销售部副经理张全面带着亲和的微笑,在会议室里优雅地抽着烟。张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