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仪给这一‘哼’一‘唉’弄得莫名其妙,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倒是明白过来了。
这两个老头儿想来就是前几天来见公子成,想要劝谏他不要沉迷男色的,结果给公子成据见了,今天倒胆子大了,直接改闯了。
想明白了原由,叶子仪倒很是无所谓,哼,哼什么咧?前几天是公子成不见他们,关她什么事哦,有本事就劝公子成放她回去呗,嗯……要不要进去看看,顺便发表这个意见呢?
这边叶子仪正考虑着进还是不进,那头儿拂右便端着漆盘来了。
拂右把漆盘交到叶子仪手上,脸色有些凝重地道。“叶先生,可看到了蒙公法公?”
“那两个已经进去了,怎么了?”叶子仪往里头望了望,歪着脑袋问拂右道。“他们这么闯进去,公子会不会不高兴啊?”
“先生还是担忧自身吧,听说两老是专门为你而来,向公子谏言的。”拂右站在门边,有些怜悯地望着叶子仪道。“外头传你媚惑公子,他们这一回是要以命相谏,怕是要求着公子取了你的性命了。”
“什么?”叶子仪一惊,她还真是忘了卓老提醒她的话了,这蒙公上次来正巧和她碰了个面,才没两天就来谏主,弄不好是还记着那日当众输给了她的仇,这一回,想借机置她于死地呢,这个老不休!
“先生自求多福吧。”拂右也是知道蒙公其人的,相处了几日,也有些同情叶子仪,所以这一回才多嘴了,看着叶子仪那小脸儿微白的模样,他不由拍了拍她的背道。“莫要在这里站着了,先进去罢。”
“多谢大哥提醒!”叶子仪对拂右点了点头,端着漆盘转身匆匆地走入了内殿。
隔着殿内的幕帐,叶子仪老远就听到那蒙公带着哭腔,痛心疾首的哀号了,向着虚空拋了几个白眼儿,叶子仪深吸了几口气,面带微笑地把漆盘抱在了怀中,腾出一只手来把那幕帐一揭,闪身进了内殿。
“主上!此小儿有狡辩之才,又如此媚惑主上,以致主上失德,他定有什么妖法邪术,还望公子早日看清此人,莫要沉迷于此啊!”蒙公涕泪横流地,说得正起劲儿,见叶子仪来了,立马指着她道。“好好好,你这妖人来得正好,我今日便替公子教训了你!”
说罢,那蒙公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盯着叶子仪便要向她冲来!
叶子仪正防着他,见他有起身的意思便加快了脚步,疾步走向坐在榻上的公子成,蒙公还没来得及开始忠心为主的戏码,叶子仪就已经把那漆盘放到了榻边的小几上,侍立在了公子成身旁。
见叶子仪如此,那蒙公气得直喘粗气,却也不敢再往上冲,只得再次跪地,指着叶子仪骂道。“竖子!妖人!你!你蛊惑主上!实是该死!”
“蒙公息怒。”叶子仪不疾不徐地向着跪在地上的两个老者一揖,又侧身向着公子成一揖,肃容对蒙公道。“公此言差矣,在下读圣贤之书,行忠义之事,遵守法道,不知罪在何处?这蛊惑二字,长生实实不敢当。”
“你休得狡辩!公子十多日不言政事,只与你厮混,若非是你惑主,怎会如此!”蒙公这话一出,那边的法公也点头赞同,凝眉看向叶子仪。
“公又错了,我与公子论道,为何要以厮混论之?这是什么道理?这十余日来,我助公子理通事务,分辩时事,怎么,却成了蛊惑主上?蒙公,如此大是大非,怎可以公一时的猜测便要问我的罪名?公子一世英名,要毁于公的一席话中了!”
叶子仪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得头头是道,连坐在一旁的公子成都快要信她了。
“你!”蒙公一时语塞,他本就是借着府中和外面的传言鼓动了法公,叶子仪这样一说,他那忠心为主的说辞便都不成立了,这一跪,也便是跪成了一出闹剧,弄个不好,连声名都要毁于一旦了,想到这里,蒙公不由冷汗直冒,他浑黄的老眼转了几转,瞪着叶子仪直是恨得咬牙。
“你说你与公子论道,我且信你,只是这处理事务,我却不信,你且来说说,你助公子理了什么事?”法公显然比那找茬儿的蒙公更有头脑,他沉着一张脸,盯着叶子仪,那严厉的模样,倒是与他的名字很相衬。
“是。”叶子仪向着法公一拱手,朗声道。“公子属地常事柄公,前日上禀公子,欲加建商坊,公子未准,我却以为加建商坊可以使市面繁荣,多地互通,商业活络,城中富裕,自然百姓便可安泰,可以行之,不知,公以为如何?”
“确有此事,只是城中已有商坊千余,立与不立,还需从长计议。”法公倒是个实在的,真和叶子仪论起建不建商坊的事来。
“愚以为,繁荣商事,于政于民,都有益处,严法而理束商人,可以提高税政,以税养城,公子属地可以兴旺也。”叶子仪说的这番话,是借鉴后世繁荣经济提高税收的说法,自然是没错的,说得法公也是眼睛一亮,看着叶子仪频频点头。
“说得有几分道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地,也是难得,后生可畏啊。”法公说着,站起身来向着公子成一拱手道。“公子纳才不拘一格,是老夫心狭了,告退。”
法公说罢,转身便走,独留下一个进退维谷的蒙公依旧跪在殿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恨恨地瞪着叶子仪,似是叶子仪把他害到了这步田地似的,这梁子,倒是给结了个结实。
“公今日为子瞻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