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算计来去,就是为了这个?”媚娘忽然觉得有些头大,她胡乱翻了个白眼儿,无力地道。“阿福啊,那是你亲娘,你亲爹,你、你怎么能……”
“母亲素来不服教化,我年纪幼小,不能时刻劝谏,父亲便不一样了,他舍命相护母亲,母亲再是顽劣,也会因着亏欠有所收敛,皆大欢喜。”阿福说得有模有样,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媚娘:“……”
“如今万事俱备,只待巫桀了。”阿福黑亮的眼中星光盈动,仿似有银河闪耀一般,他背着小手转身对媚娘道。“媚姨,母亲的身子已是大不好了,你尽可说得重些,如此,父亲定然更加疼惜母亲了。”
媚娘:“……”
“啊,对了,媚姨我向龙江的大巫讨教过巫术了,若你得闲,也教教我吧,我想多明白些,也好今后相助母亲。”
看着阿福那认真的样子,小小年纪就已俊美到不像话的小脸儿,媚娘忽然有些担心了,聪慧多智到这地步,事事都在掌握,什么人都敢算计,这样的一个娃娃,若是长大了,可是有哪个姑子能斗得过他?
这小子,长大了,莫不是要一辈子孤家寡人吧?
“媚姨?成不成啊?”阿福眨巴着眼睛仰头看着媚娘,一脸的期待。
“我也不甚精通,只教你些皮毛吧,只是说好了,你听一听也便罢了,万万不可做法事,若是做了巫者,便要终生奉神,再无自由了。”媚娘见阿福点头,叹了口气道。“好罢,明日我去寻你。”
“多谢媚姨!”阿福笑得见牙不见眼儿的,那可爱的模样,却是看不出刚刚算计爹娘的人是他了。
“去罢去罢,我可不敢当你的谢,你那爹爹谢我我都不敢领受,你我就更不敢了。”媚娘说着,拉长了脸走向寝殿,边走边不住摇头。“啧,这一家子,可是折腾什么……”
小阿福眼中带笑地看了眼那灯火明亮的寝殿,背着小手转身向着来路而去。
从侧面的小路出了院子,阿福经过院门口,正见到探头探脑地往里头张望的永忆,月色下,永忆白白的小脸儿在这一片昏暗中颇有些吓人,阿福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一巴掌拍在了永忆肩头。
“啊!”永忆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阿福,他长长地吐出口气来,埋怨地道。“大兄,你做什么吓我?”
“不过是见你在此,打个招呼,哪里是吓你?”阿福在永忆方才探看的地方看了一眼,回头问他道。“在看什么?”
“我在看方才那位媚姨,她口口声声说要处置了大兄,我怕大兄吃亏。”永忆很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打量着阿福道。“大兄,她不曾为难于你吧?”
“呵,媚姨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不过是说说罢了,如何会真的对我动手?”阿福笑着上前勾住永忆的肩膀,下巴一扬道。“走,我带你去见个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是什么人?”永忆跟着阿福转身离了寝殿的院门,扬着小脑袋问阿福道。“大兄,是比屈老还多智的人么?”
“呵,这倒不是,是个想要攀附父亲的人,这人你该知晓,叫做秋姬。”
“秋姬?听倒听过,却不曾见过。”永忆皱了皱小眉头,很是不解地道。“从前曾听人说,有个叫秋姬的关在大梁的府邸中,怎的到了南韶?”
“呵呵,这个,便得问问那秋姬了,她是奉了那梁国太后之命,也是对父亲存有非份之想,不然如何敢追到了南韶?”阿福冷冷一笑,眼角带了一丝邪魅的气息,他微眯着眼,唇角上挑着道。“或许,这人还能有用。”
“有用?有什么用?”永忆眨巴着眼睛,歪着小脑袋看他,却见阿福眼中满是算计,那闪着异光的眼神,不知为何,让他觉得背后有些发冷。
“你只管看着便是,那妇人,不该让她如此清静的。”阿福说着话,已是走到了自个儿的小院儿门前,隔着竹篱,他叫过一个值夜的小童,提了盏风灯直接吩咐了那童儿伺候着去了落红轩。
这一夜,月光分外明亮,天上满月高悬,直照得华光满地,清美异常。
阿福带着永忆到了落红轩外,见到那围了一圈的府卫,永忆不由看向阿福。
“一会儿见了那妇人,你只管激她便是,莫要提及母亲,只说父亲钟情于南韶郡主,使她恨极了父亲便好。”
听到阿福这嘱咐,永忆直是瞪大了眼,想要细问,却也不甚方便,只得狐疑地随着阿福到了那
阁楼前。
府卫见是阿福,也不阻拦,兄弟俩到了那楼阁门前,阿福笑嘻嘻地道。“听闻这里头关了个疯婆子,也不知是真是假,永忆,你说,可是真的?”
“听父王说是个疯子,该当是真事吧?若是不然,怎会有这多兵士守着?”永忆煞有介事地推了推房门,郁闷地道。“怎地锁了?啧,想是凶得很,怕出来伤人。”
“大、大子?”门后突然传来个带着惊喜的女声,紧接着,那木门‘哐当’一响,把两兄弟吓了一跳。
“你、你怎得识得我?你不是个疯的么?怎的还能识人?”永忆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伸头看向那门缝间露出的一线粉白的面容。
“我不是疯的,我是秋姬,是王上的姬妾!”门内的秋姬望见小小的永忆,直是喜出望外,她自门缝内打量着永忆,如同喜极而泣一般地道。“大子果然与公子相类,好,真好,秋姬昨日前来投奔王上,却被郡主府中下人关在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