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芷岚浅笑,轻声道:“原来过了十多年,慕轻还记得。”
云慕轻温和一笑,回忆道:“那时候的你,很快乐。”
卫芷岚微微一怔,继而笑道:“都是些过往的事了,不提也罢。”
云慕轻微笑,旋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温声道:“燕楚莹的死虽是与你无关,但终是让皇上起了疑心,还得委屈你在这大牢里多待几日了。”
闻言,卫芷岚笑了笑,心知云慕轻的用意,点头应道:“慕轻,我明白,你不用担心。”
顿了顿,卫芷岚突然想起那晚的宴会上,燕楚莹突然自刎而死,燕昀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由得感到些许难过,复又问道:“慕轻,你可知燕昀他……如何了?”
“总归是伤心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从小到大都捧在手心里护着。”云慕轻淡淡道。
卫芷岚轻叹了口气,燕楚莹死了,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但燕昀与自己向来交好,心中倒底是不好受的。
“芷岚,这事情不怪你,别自责。”云慕轻似是知道卫芷岚心中的想法,轻言安慰道。
卫芷岚摇了摇头,蹙眉道:“倒也没有自责,但我与燕昀颇有些情谊,倒不希望因为燕楚莹,而与他生了隔阂。”
“这你倒不必担心,燕楚莹死了,燕昀心中即便感到难过,但他是个理智的人,知晓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便不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云慕轻温声道。
闻言,卫芷岚勉强一笑,轻叹道:“希望如此。”
云慕轻温和一笑,继续在牢房里陪着卫芷岚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临走之时,又特意吩咐牢头好好照料卫芷岚,万不可出了什么差错。
因着卫芷岚的牢房与卫芷柔的牢房离得不远,即便有重重牢房的阻碍,但卫芷柔仍然可以看清卫芷岚牢房里的动静,此时见着云慕轻来了,两人还说了好一会儿话,心中便不禁一阵嫉妒。
……
太子府——
赵煜阴沉着脸,正坐在桌案前,眸光盯着正跪在地上的黑衣暗卫,冷声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闻言,黑衣暗卫不禁心中发颤,跪着的身体便如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连忙又道:“回太子殿下,属下打探清楚了,太子妃中毒前十日,去了趟永南王府。”
赵煜眸光微眯,脸色越发阴郁,沉声道:“燕楚莹去永南王府干甚么?你可是查探清楚了?给本殿下仔仔细细说清楚,若有半个字的隐瞒,当心你的脑袋!”
黑衣暗卫额头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的道:“属下打探到太子妃去了永南王府,是去找了四小姐,两人在春意园说了会儿话,太子妃给了四小姐合欢散,让她去给芷岚小姐下药,然后这件事被永南王府的小公子卫桁无意间听见了,于是芷岚小姐便加强了戒备之心,以至于四小姐没有得逞。”
语罢,赵煜危险的眸光眯了眯,挑眉问道:“那你可打探到燕楚莹在晚宴上中的毒,又是怎么回事?”
“请太子殿下责罚,属下不知。”黑衣暗卫低头,心知赵煜惩治人狠戾的手段,心中不禁感到害怕。
却是赵煜似乎唇角勾起一丝残酷的笑容,冷哼道:“你说是卫桁将燕楚莹与卫芷柔的计谋,告诉了卫芷岚?”
“正是。”
“既如此,这卫桁也是留不得。”赵煜冷冷一笑,阴郁的眸光泛起一丝杀意,残酷道:“卫桁的死,不能让人引起任何怀疑,你可懂本殿下话里的意思?”
“属下明白。”黑衣暗卫点头应道。
“将他给本殿下尽快处置了。”赵煜神色冰冷,说出的话极轻,但却不由自主让黑衣暗卫心中生了寒意。
……
这几日,刑部大牢里,卫芷岚神色悠然,很是随意,但其中也有好几次被带去审问,无疑是有关于燕楚莹中毒,与自己有没有关系之类的问题。
连续问了好几次,牢头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便不再问,继而又审问起了卫芷柔,因着卫芷岚的嫡出身份,又有赵胤以及云慕轻两人事先打过招呼,狱卒自然是不敢将她怎样。
但卫芷柔可就不同了,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因着燕楚莹的死,连连审问了好几天,但卫芷柔的嘴巴倒也紧得很,既然这事与她无关,自然是不会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
因着老皇帝有旨,必定要审问出燕楚莹为何中毒的事件,狱卒不敢动卫芷岚,便对卫芷柔严刑拷打,不过是才过几天而已;卫芷柔细皮嫩肉的肌肤便被长鞭甩了数不清的鞭痕,柔美的脸蛋上也印有清晰的手指印,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整个人显得极是狼狈。
半个月之后,老皇帝突然又传来了旨意,将卫芷岚以及卫芷柔两个人放回了永南王府,卫芷岚知晓此事后,整个人依然淡然如实,既没有在牢房里的哀伤自怜,也没有劫后余生的欢喜。
反倒是卫芷柔,因着在大牢里受尽了严刑拷打,差点就快要支撑不住,被屈打成招之时,听闻老皇帝要将她放回永南王府,竟高兴得喜极而泣,面色很是激动。
……
永南王府,卫芷岚还未走进王府大门,便看到永南王以及兰姨娘卫芷晴等人已是齐齐站在了大门口,不禁心中微暖。
卫芷岚淡淡一笑,朝着几人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整个人依然如当初走时那般,紫衣潋滟,清丽无双,即便是在刑部大牢待了大半个月,但神色间依然不见半丝颓废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