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使者,颜良兵马又行三日才到阳平关下,一路上扫清陷阱,拔除暗哨,着实费了不少力气,颜良甚至还在距阳平五十里的一处山谷中遭到了张鲁军的伏击,好在对手是小股部队,折损了百余士卒,才将对方击退。
离阳平关十里之外,颜良命人安营扎寨,一面约上曹仁同去查探地形,二人轻骑简从到了关下,抬首观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好一座险关。
只见那阳平关高逾八丈,正面长不过二三里,形状呈倒漏斗状,颜良此时所在的位置就是漏斗顶端,狭窄不过里许,在这么狭窄的地方,连排兵布阵都费劲。
关墙两侧,是近乎九十度的垂直峭壁,与城墙练成一体,如同血盆大口一般,仿佛能把所有想从这里通过的人吞噬下去,城墙上,人影绰绰,五色旌旗密布,两侧悬崖峭壁上也有旗帜闪动,显然也驻扎有人防御。
只是这么大致一看,曹仁就感觉一股森然之气铺天盖地而來,凉风阵阵,冷汗禁不住渗出皮肤,浸透甲衣。
城高八丈,攻打这样高峻的城墙至少要用与之同高的井阑和云梯才行,而城门外正面的宽度不过两里多,也就是说即便是攻城一方想全力,一次也只能投入区区数千人的兵力,也就是说,守军依靠着高耸的城墙,只需要数百人就能顶住十倍于已的敌人攻击,而守城的兵力一旦充裕,则攻城一方更难强行拿下关隘。
而且阳平关让人头疼的还不止这些,两侧峭壁之上显然还驻扎有张鲁的军队,若是攻城,必然会受到來自左右两翼山壁上的木石箭雨攻击,这种铺天盖地四面八方的打击,恐怕是任何攻城部队所不愿见到的。
面对这样一座险关,即便是南征北战二十余年,见惯了大场面的曹仁,也是压力山大,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无力感。
咕,曹仁吞了吞口水道:“阳平关如此险固,只怕咱们……”曹仁想说的是,只要守军兵力充裕,别说此次过來的五万中军,就是再多五万也难拿下阳平关吧。
倒不是曹仁露怯,实在是阳平关太险,沒有把握他实在不想拿手下将士的生命开玩笑,冒然对阳平关发起攻击。
颜良咬牙道:“怕个球,明日我亲自带一队兵马攻城,试探一下守军的能力,”开玩笑,辛辛苦苦來到阳平关,不动一刀一枪干坐着根本不是颜良的脾气,不过颜良也不是傻子,沒打算强攻而是打着先试探一番的主意,先摸摸虚实,回來再和曹仁商议。
听出颜良也只是想试探一下,曹仁赞同道:“好,不过将士一路疲惫,不如暂且修整两日,一面歇息,一面打造攻城器具,两日之后,再发动攻击,”
听曹仁这般说,颜良也沒有反对,下令军士打造攻城器具,三日后发起攻击。
…………
三天后,颜良亲自披挂,点起三千兵马出阵。
一彪人直抵阳平关下,颜良出马搦战,阳平守将紧闭关门不出,并命军士百般辱骂,颜良大怒,一声令下,三千军士一半举着长牌,推着沉重的挡箭车向关墙缓缓逼近,一半挽弓射箭,对关上守军发起压制性射击。
晋军一路鼓噪逼近,可守城军士迟迟不见动静,倒是镇定的很,不过他们确实有本钱镇定,晋军弓弩手射出的箭飞上八丈高的城墙,差不多也沒了多少杀伤力。
看着关上一直按兵不动,颜良也感觉到心中暴涨的压力,如果一进入对方攻击范围就有动静还好些,至少将士们能及早适应,可现在看來,汉中军的心理素质相当不错,明显沒有将这三两千人放在眼里,并且守将还存着歹毒的念头,接下來一旦动手,定然如雷霆万钧。
情况果然如颜良所料,眼看着晋军逼近至城下二十步内,只见城上传來一阵急促的梆子声响,一面红旗招展之下,阳平关上、两侧的山壁上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站起了数千汉中军。
一时间,城上箭如雨下,两侧滚木檑石、箭矢也如疾风骤雨一般密集,这些攻击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呼啸而來,晋军还沒反应过來,便被这恐怖的攻势打懵了。
有长牌重甲在身,弓箭的威胁还小了一些,可是那十几甚至几十斤重的滚石却是十足的杀人利器,只见石块如雨落下,晋军有的手脚折碎,有的血污满面,**迸裂,一时竟有些溃不成军。
“退兵,退兵,饶是颜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见到这种状况仍旧震惊不已,急令麾下鸣金收兵,攻城将士相互扶持狼狈而退,甚至连那些新造的云梯、挡箭车都來不及带回。
颜良回营计点兵马,刚才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伤亡了三四百人,不仅如此,回到营地,许多中箭的军士伤处肿胀,疼痛难忍,哭号一日夜不治死去,颜良让医匠看过,这些中箭的地方,伤口乌黑化脓,显然汉中军的箭头上,有不少是淬了毒的。
颜良心中郁郁,命人收殓了这些阵亡军士的尸体,回帐找曹仁商议。
曹仁也看了战况,脸色难看道:“看來这阳平关不是正面强攻就能攻下的,要想攻城,必须先清除两翼山上的守军,明日可令小股兵马上山探路,我与将军各领一支兵马沿途清剿山上的守军,只有步步为营,才能攻破阳平关隘,”
“而且,守军的毒箭也是一件杀器,以后作战,免不得要对着毒箭有所防备,眼下咱们必须赶紧找到解毒的方法,最好能尽快调一批医匠前來,以备不时之需,”
颜良点头称是,当即传令从军中挑选身强力壮之人上山探路,另外明日连夜前往雍州,让马场帮着征调一批医匠随军。
第二日,几十支数十人组成的小队从营中出发,分左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