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记得前世有一句话,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如今文远就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自文远那次上朝之后,朝臣们关于劝天子封文远为公的奏议非但沒有止歇,反而更加频繁,各地的奏疏沒有也像雪片一样堆在刘协的鞍前,令他不胜其烦。
可是这还沒完,九月,也就是文远在漳河边挖出铜雀的一个月后,数万邺城百姓在皇城门前聚集,上万民贴,请天子加封文远晋公之位,百姓门在承恩门外从早晨一直站到晚上,连参加朝议的百官都被堵在皇城里回不了家去,不过这些人大多和百姓抱得都是同一个心理,倒也乐得站在皇城护墙上看戏。
面对海一样的浩瀚人群,面对沸腾的民意,刘协更不知该如何应对,指望军队驱赶他们吗,且不说河北军将士一向对文远敬若神明,皇帝不给他封爵,军士们都不乐意,更何况邺都的百姓有近一半都是军户,参与请愿的更几乎全是对文远感恩戴德的军户出身,这些人家里多少都会有至少一个青壮在军队里当兵,负责维持秩序的邺城辅兵又如何会向他们的亲人动手呢。
所以军士们只是稳稳的维持着秩序,只要百姓们的情绪不太过失控,冲击皇城就可以,有些军士甚至在一旁替百姓支招,或者替百姓加油打气。
最后还是文远出面,劝百姓们稍安勿躁,各自回家休息,话中称颂天子乃圣明之君,从不亏待功臣,一直未封自己为公只是因为自己无意权禄云云,最后文远以在民间的威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众人劝了回去,看的汉天子心情郁郁,失魂落魄的回去,这就是文远的第二辞。
不过不要以为这一场集会时间这样就结束了,这一次的集会不过只是暂时停歇罢了,百姓们沒有达到目的回到家中,自然是心有不甘,而那些有心推波助澜之人,当然不会放过继续向朝廷施压的机会,他们回去之后筹划着,准备下一次來一场规模更大的集会。
于是,沒过多久,一场更大规模的集会便卷土重來了,邺城百姓的请愿结束沒多久,就有來自四面八方的百姓往邺都汇聚,这些人不仅有邺都附近县城的百姓,更多还有从周边郡县走了上百里路赶來的外地人,还有更远的,甚至是來自周边的并州、幽州。
外郡人來到邺城,一听说是來请愿的,本地的百姓就好吃好喝的管着,还安排他们住在家里,每天都会到皇城门口请愿集会,慢慢的人越聚越多,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参与请愿的百姓人数已经超过二十万人。
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如果沒有人领头,那这样一帮人就会如同一盘散沙毫无威力,而现在朝野间希望文远更进一步的力量已经被沮授、贾诩、郭敬等人有机的凝聚在一起,这样凝聚起來的巨大力量,是当朝天子都抵挡不了的,终于……
“张辽……你逼得朕是无法躲避了啊,咳咳……”
天子寝宫正德殿之内。
已经是深夜三个三更天,刘协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伏皇后体贴的给刘协拍打着后背,可是刘协无论如何就是沒办法入睡,因为他一闭眼,仿佛就看到张辽被自己封为晋公的情形,接着是封王,再之后就是夺了自己的帝位。
几天熬下來刘协足足瘦了一圈,夜里还染了风寒,这几日一直咳嗽不已。
刘协当然不愿意给文远封公,那那意味着他将以往只有皇室宗亲才拥有的权力赐给一个外姓人,对他,对汉室來说这都是一个耻辱。
可惜这个耻辱眼下看來,刘协根本沒有拒绝的资本。
如今的朝野上下,所有人的矛头似乎都指向自己,仿佛自己如果不给张辽封公,自己就是昏君,大汉就要灭亡了一样……
可以想象,刘协心里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
伏皇后劝道:“陛下不可动怒,切勿气坏了龙体……”
刘协双眼含泪,懊恼道:“我这是气吗,我这是愁啊,如果这样下去,大汉江山终有一日要葬送在我的手里,叫我如何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咳咳……”
伏后道:“陛下……天无绝人之路,不到最后一刻,陛下千万不能灰心丧气,我父亲不是已经答应帮陛下谋诛张辽了吗,陛下耐心等候,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
听了伏后的话,刘协心里稍放宽心,咬了咬牙道:“好吧,张辽……就暂且让你如意,不过我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把江山社稷交给你的,咳咳……”
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刘协这一晚倒是睡的沉沉的……
早上,文远还正和吕蒙商议事情,突然见沮授急匆匆走入堂内,眉宇之间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一见文远就大笑着贺喜道:“哈哈,恭喜主公,大事济矣,”
“什么事让沮先生这么高兴,难道……”文远笑着迎了上去,眼中精芒一闪,已经明白沮授的來意,这一阵子封公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沮授更是一门心思的为此事操心,他今日突然來,岂不是说天子终于顶受不住压力退让了。
果然就听沮授兴奋道:“陛下下诏,加封主公为晋公,宣诏的使者估计此时已经出了宫门,”
文远眯眼一笑道:“呵呵,还是服软了呢,”刘协退让,早在文远的意料之内,他听了沮授和贾诩二人所指定的一系列助自己上位的精妙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根本不给刘协留下一点转圜余地,文远毫不怀疑以二人的智计,刘协绝不可能逃得出他俩的算计,如果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