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此次不投朝廷反投兖州,更让文远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果然是不肯屈居人下的一代枭雄,看來如果不是最后走投无路,必然是不会投靠到自己这里了,而他和曹操现在混在一块,以后说不定会给自己带來多大的难处。
按下这点担忧,文远又和郭嘉商议一番细节,便从其言准备明日上朝奏疏。
却说陈登出了大将军府,满腹心思往馆驿而行。
他在徐州,久闻大将军英明神武,年少时一介布衣以武勇立身与并州,在河北立基之后,励精图治,短短不过数年就创下如此大的一片基业,这人潮如织,繁华鼎盛的邺都便是明证。
陈登素不服人,但是见了文远之后却是心服口服,大将军才是济世救民,匡扶天下的一代明主,陈登沉吟着该不该把此來的另一件事情说出。
正低头沉吟而行,突然迎面巷口出转出一鹤发老头,陈登心有所属,发觉时躲闪已是不及,眼看着就要那老头撞在一处。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那老头灵猴一般一弯腰屈膝,闪身让过,反倒陈登一个收势不及差点跌坐在地上。
“老人家,你沒事吧,”陈登虽然恃才傲物,却喜亲近百姓,做东阳长时扶弱育孤,待人和善,此刻狼狈站直之后回头问道。
那老者一身素净衣衫,头包布头,一个青囊缠于腰后,虽然头发雪白,却红光满面,精力旺盛,只听他道:“兀那后生,老朽看你年纪轻轻却脚步虚浮,心火旺盛而面色赤红,似有异症缠身呐,”
陈登见老者仪表非俗,不敢怠慢,笑道:“我身体不错,老先生如何说我有病,”
那老者道:“可让我把脉诊断一番,”
陈登深处一臂笑道:“便依老先生,”
那老者把陈登请到附近一座医馆静室当中,为其把脉片刻道:“后生平日可是好食海里腥物,”
陈登大惊,道:“先生如何得知,”
那老者淡淡一笑,道:“你胃中有虫升许,欲成内疽,食腥物所为也,”即作汤二升,先服一升,过一会再服一升,不一会,陈登直觉腹中翻滚,须臾吐出一升许虫,赤头皆动。
陈登大惊,忙要拜谢,老者摆手道:“后生先不忙谢,此病病根难除,若你从此少食生腥还好,若是不能戒除,日后必定发作,到时若无良医在旁,后生你便性命堪忧了,”
陈登闻言大惊,拜道:“还请老先生救我,”
“今日你我能路上相遇,便是缘分,也罢,老朽如今也算是半个官家之人,在此地医校授徒,你日后若有病痛,尽管來此处找老朽,”
“不知老先生高姓大名,”
老者似有事要办,拎起案上青囊,丢下一句话道:“老朽华佗,如今就在邺城居住……哎呀,到时辰授课了,”说罢,急匆匆飞奔而走。
陈登被老者灵敏的动作唬得一楞一楞的,半晌才醒过神來,华佗,这老头竟是神医华佗。
出了静室一问,陈登又是一惊,原來大将军为了弘扬医术,竟在冀州开办了一所医校,对外招收医校,教授学徒,并在各乡各县开设医馆,医匠皆是出于此处。
再一打听陈登更惊,除了医校,冀州还有学馆、公用澡堂、公用茅房等等惠民之处,至于崇文苑、演武堂、匠作坊之类的机构更是不胜枚举,多不胜数。
陈登这一下是彻底拜服了,他自认为为县长时为老百姓做了好多事情,如今拿过來和大将军一比,何啻于小巫见大巫,因此陈登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
出了医馆,陈登不会馆驿原路往大将军府而走,文远见了陈登不禁一愣,奇道:“元龙何故去而复返耶,”
陈登道:“登有一肺腑之言憋在心中,不吐不快,”
文远挑眉笑,端起一杯茶水道:“元龙但说无妨,”
陈登心向文远,也不拐弯抹角了,一拱手道:“明公欲得徐州否,”
“噗……”文远一口茶沒咽进肚子里差点喷出,道:“元龙说什么,我刚才沒听清楚,”
陈登一字一句道:“登刚才是说,明公欲得徐州否,”
文远身子前倾,眼神微眯,眸中精芒闪露,道:“元龙何意,”
陈登道:“吕布,豺狼也,勇而无谋,贪而无信,宜早图之,”
文远眼中精芒闪动道:“辽也素知吕布狼子野心,贪婪无义,待北定幽燕之后,南下必先讨徐州,不知元龙可有良谋,”
陈登肃容道:“明公若有举动,登愿做内应,”
文远见陈登言辞恳切,心中大喜,道:“如此,有劳元龙了,”当下摆宴留陈登在府上接风,席上陈登见文远谈吐豁达,亲切开明,一场酒宴下來,更坚定了他追随文远的决心。
第二日,文远领陈登入觐天子,一番繁文缛节之后,文远出班奏道:“启奏陛下,昨日徐州典农校尉陈登來报,淮南袁术在淮南僭越称帝,号称起兵三十万,兴兵攻打徐州,”
“什么,袁术称帝,竟有这等事情,”高坐殿上的小皇帝失声惊道。
“太放肆了,”
“太无耻了,”
“袁术小儿,我大汉待他袁氏不薄,其竟然干下如此不忠不义之行,”朝臣闻得这个消息,也大吃一惊,或议论纷纷或痛斥袁术,几个年纪大一点的朝臣甚至气得浑身发抖,不过听说袁术起兵三十万,众人也只能痛骂几句过过嘴瘾,笑话,三十万,这么多叛军除了大将军谁能平定。
献帝也张皇失措道:“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