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呼哈!”骑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欢叫着,在号角的指引下开始组成冲锋阵型,文远麾下军士见对面有所行动,阵型也开始出现移动。
“枪兵戟兵上前!列阵”
“刀盾手结阵,小心对方弓弩!”
“弓弩手上箭,听好号令!”
“游骑散开,支援各处!”
不用主将招呼,一道道命令从各部曲军官口中传出,两万大军开始调整缓缓调整着阵型,左侧,一向以纪律严明的巨鹿军此时展现出优良的军事素养,或者说,长官的命令已经深深的刻在他们的骨子里头,面对开始缓缓逼近的匈奴骑兵,大多数人面部表情都相当轻松,少数经历战场较少的士卒也在军官简单明确的指挥下进入自己的位置当中,服从命令这个惯性思维得到了很好的贯彻执行!
一万步兵,有三千枪戟兵立于前方,两千刀盾手站在枪兵侧后,随时准备提供上前提供防护,之后是四千弓弩手,另有一千枪兵摆在最后,随时准备补充到前方最激烈的战场之处。
相比之下,郝昭指挥的上党士卒的素质明显要比巨鹿兵大大不如,这些士卒虽然是原本上党郡的降兵,接受过一定程度的军事训练,但是也有不少是刚刚入伍的新兵,这些人无论是身体条件,还是战场经验都差了一筹,在军官的督促之下,许多初上战场的新兵都紧张的无所适从,不时有士兵乱糟糟的相互拥挤在一处。
至于骑兵,文远文远麾下只有一千五百骑兵,根本没办法和全是骑兵的匈奴士卒抗衡,顶多起到一些骚扰作用。
于夫罗敏锐的抓住了这个现象,当即吹号命令五千铁骑向右翼进攻!
巨大的牛角号声,一声高过一声,响彻了战场。
数员匈奴千夫长各自站在自己的战旗下,举刀高呼:“呼.......哈!”
匈奴士兵们一个个竭尽全力,似乎要把自己心里的恐惧和紧张一起喊出来似的,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呼起来:“呼......哈!呼......哈!”
巨鹿军也毫不示弱,周仓挥刀大吼道:“我巨鹿军!威武!”
汉军士兵也一起亢声回应:“威武!威武!”
“必胜!必胜!”
双方的士气在己方武将的鼓舞之下节节飙升,就如同两头红了眼的公牛狭路相逢!
并州新兵虽然心中紧张的手脚发颤,此刻也被激荡得热血贲张,一个个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枪,手上青筋暴露!
五千匈奴骑兵缓缓启动,速度越来越快,上万只马蹄从有节奏的践踏声逐渐变成了响彻天地的轰鸣,就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扑向郝昭率领的上党兵!
和磐河之战几乎全灭的白马义从不同,五千匈奴骑兵采取的是稳妥的散兵锋矢阵型,前排骑兵散得很开,间隔都在一两步左右,几乎是一个扇形,整个攻击面达到近两里宽度,每一个骑兵都可以从容施展自己的骑术,只有最后排的一千匈奴铁骑密集的聚集在一处,这些骑兵多是提着狼牙棒,大砍刀,重锤,大斧等破坏力极大的重兵器,只等着对方阵型混乱时冲上前去撕开缺口。
而一直处于后阵的山贼部队此时也乱糟糟的开始集结在于夫罗中军两翼,随时准备着上前群殴!
在对方骑兵发动突击之前,虽然有些惋惜,文远还是放过乌兰古退回己方阵中,本来他有极大的把握在二三十合内将乌兰古击杀当场,不过面对数千骑兵的突击,任你武力有多逆天都休想保住性命,文远望着侥幸免去一死的乌兰古,文远重重的哼了一声!
而看见匈奴人的主攻方向,文远不禁皱起了眉头,二话不说,传令将一部巨鹿兵调到上党军阵之后。
匈奴骑兵率先发起了第一波进攻,一百二十步外,近四千匈奴骑兵射出了第一波箭簇,由于骑在奔驰的马上,弓箭射程在惯性的带动下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百步外射出的箭雨,步兵几乎无法还手,这就是骑兵的一个好处。
“举盾!”已经站在己方阵营中的郝昭大声喝道,此时他还刚刚回到阵中,连头盔都来不及带,身边几个士卒举着大盾护卫郝昭不受流矢的骚扰!上党兵铠甲虽比巨鹿兵略逊,武器倒是齐备,两千多刀盾兵撑起大盾,顿时如同一大块黑幕遮蔽了天地。
漫天的箭如一片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暴风雨降临之前那厚厚的乌云,高速飞行中的箭矢发出撕裂长空的尖锐长啸,就如同死神的冷笑声音!
噔噔噔......箭簇深深插在牛皮重盾上的声音如同下了一场急雨,令盾下的士兵听着头皮发紧,汗毛竖立,时不时还夹杂着“噗噗”箭矢入肉的声音。不过这一切都很快被轰鸣的马蹄声掩盖过去!
上党军训练不精,装备比巨鹿军也略有不及,尤其是铠甲,能穿上铁甲的尚不及总人数的二十分之一,只穿着从巨鹿调运过来的皮甲防身,保护头部的兜鏊也很稀缺,大都只是包上一圈头巾,如此一阵疾风骤雨般的乱射,虽有盾阵防护,仍有不少人被凌空洒下的箭雨钉倒在地!
匈奴铁流并不一头扎进郝昭紧密布防的步兵阵地,而是一阵风的向左,也就是上党军的右翼边缘迂回过去,迂回之时,还不忘挥洒出阵阵密集的箭雨!侧翼的防护比正面更加不及,数拨箭雨射过,被流失射中的上党兵不下三百人!郝昭阵势右侧一阵人仰马翻,骚动不已!
不过此时匈奴兵也终于进入上党军射程之内,近两千弓手愤然开始还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