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是谁一声暴喝将苏岩惊醒,揉揉干涩的眼睛,看了眼车窗外,陌生的景色向后退去,看来还没有到站。
静了静神,便发现,前边的椅子上有人在争吵,刚才大吼一声的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络腮胡子,留着平头,口中没有停歇,依然在大声说话:“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听,好吧我不管了,就让你妈躺在病床上。”那汉子气呼呼的一屁股做下去,半天不言语了。
紧接着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开口了:“连馨啊,你妈躺在病床上,正要钱治病呢,十几万呢,上哪找去;吴家愿意掏这些彩礼钱,你妈的手术费就有着落了;况且吴家家境你也知道,房子有,车子也有,生意做得也不小,过去就是享福;吴坤这小伙子就是长得差点,可这年头长得好看也不当饭吃啊;喝酒抽烟,这没什么;偶尔刷刷钱,这都是小事,他现在还年轻,慢慢就会定性懂事的!”
刚才那女孩叫连馨啊,名字还是不错的,这是被逼婚啊,而且老妈需要用钱治病,唉,苏岩叹了一声,不幸的事哪里都有!
“真是个苦命的小姑娘!”苏岩旁边的老头轻声说了一句,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岩看了一眼那老头,并没有搭腔,心道这世界上不幸的事情多了,感叹的过来吗?
相较于老头的感叹,周围那些小声议论的声音就尖锐了很多:
“多好的姑娘插在牛粪上了!”
“听说那男的吃喝嫖赌,样样都干,三十岁了还找不到媳妇,这样的人能找到媳妇才怪了,就算有两个钱,谁愿意将自家的姑娘嫁给这样的人!”
“她妈还在医院啊,真难为她了!”
“这叔叔婶婶也不是好东西,一个劲的将自己的侄女往火坑里推!”
“也不能这么说,除了这么做还有别的办法吗?站着说话不腰疼!”
······
林林总总的议论不一而足,苏岩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心里也不免感叹一回,背靠着椅背继续休息去了!
“叔,婶,我妈的治病的事情,我来想办法。”那个叫连馨的姑娘很没有底气的许下自己的诺言!
连馨的叔叔连永平,一听这话就一蹦三尺高:“笑话,你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去偷去抢,还是去卖?”
连馨的婶婶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大庭广众之下,这话说的有点过了,便一个白脸,一个黑脸似得继续劝:“连馨啊,不是婶婶说啊,十几万呢,你一个小姑娘家有什么办法,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医院停药,让你妈在病床上等死?”
连馨低下了头,要说她有办法,那只不过是无力的气话而已。她已经十八岁了,明白终生大事的重要性,岂能随随便便嫁给一个人,况且对方还是一个臭名远扬的二流子,要真嫁过去,这一辈子就毁了。
然而,母亲在病床上危在旦夕,老爸早已不在了,弟弟还小,家里就她一个大人,十几万块钱,宛如天文数字,她能在短时间内弄到十几万块钱吗?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难道真的要嫁给那个混蛋?可是她不甘心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心仿佛撕裂成两半,一半装着母亲,另一半装着自己的未来。
无从选择,或者根本就没有选择。
连馨没有说话,任由眼泪从脸颊上滑落,无声抽泣。
她既想救母亲,又不想后半辈子就这么毁了,一时间巨大的压力,无助的绝望,几乎让这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崩溃!
看着连馨那个样子,婶婶的话还没有完:“你妈这一辈子太不容易了,你爸走得早,剩下你们姐弟两,都是你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如今你妈躺在病床上,危在旦夕,你能无动于衷吗?你能眼睁睁看着你妈就这么去了?”
眼泪流进嘴里,是那么苦涩,连馨用手捂着嘴巴,从口中挤出三个字:“别说了!”
太多的说教,她听得够多了,就是忍受不了那些所谓的亲戚的轮番语言轰炸,今天早上一个人登上了前往省城的高铁,一为逃避,同时也为能在省城寻找一线之机,救自己的母亲。连馨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是在电视里经常看到过,那些有困难的人去找媒体,或者发上网,会有好心人帮助的,连馨就是抱着这样有点天真的想法,踏上了去省城的高铁。
只不过,叔叔婶婶,执意不从,拉不住,只好跟着上了车;他们想的很简单,连心走了,她妈怎么办?难道要让他们两口子承担这笔药费,十几万,别说没有,就算有他们还真没有那个魄力去救连馨的母亲。
更重要的是,连馨如果走了,他们两口子就是唯一靠的住的人,去救吗?钱从哪里来?见死不救吗?众人的口水能将他们淹死,这个哑巴亏实在不能吃,反正自己的嫂子还有女儿,并不是无依无靠,他们也给找到了路子,只需连馨点头即可,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连永平才不管这个侄女哭成什么样子呢?反正钱他没有,恶人他更不会做:“连馨,车到站了,马上下车,回去结婚,这由不得你!”连永平以命令的口吻,近乎恶狠狠的道。
连馨的婶婶总觉得这样来硬的不是办法,要是将这个年龄不大的姑娘逼出好歹,做出了傻事,那就得不偿失了,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我们都知道连馨你是个董事的孩子,这么多年都是你在支撑着这个家,要是没有你,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