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一直看着路呢,我又不是死的,路边有没有人,我会看不见?”
杨巍指着自己的大眼睛,如此明亮,如此有神,苍蝇腿都能瞧得清好吗!
“你们有谁看见了?有谁看见这位老人家了?我就不信这个邪!”
他的工作态度是毋庸置疑的!好歹也是恭亲王身边的影卫,赶车这种小事他会干不好吗!
无人瞧见过。
杨巍前前后后检查了好几遍,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藏身之处,这老头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
绝对有问题!
众护卫早已在最开始就暗暗戒备,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年纪放松警惕。
可是老人家年纪都这么大了,也不像是别有居心的坏人啊。
唐嫃从来不缺乏警惕之心,不然也不会许多次险中逃生,虽然老人家出现得十分蹊跷,但是毕竟年纪摆在这儿了。
看起来跟太后差不多,怎么也该有八十多岁了,又是被他们轧断腿的,总不好就这么不管不问。
万一不是坏人呢?
只是个上了年纪,独自出门的老人。
他们难道要肇事逃逸?
那不行,她良心会痛。
对待这样的老人家,总是要宽容一些的。
即便真是图谋不轨之辈,有这么多精挑细选出来的影卫护着,能伤得着她一根毫毛吗?
如果在这样严的密保护下,还能被对方得了手去,那他们即便就此扬长而去,也照样是避无可避的。
“老人家,您是打算去哪里呀?”
“噢,我要去义宁县,投亲,找我大侄子……”
老者的目光悉数落在唐嫃身上,尽量让自己的一切反应趋于自然。
“义宁县啊,前面不就是吗,正好顺路,我们带您一程。”
唐嫃没有犹豫,爽快做出决定。
阳平为老者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并固定住了骨折的那条腿,才由护卫们将人抬上后面的车。
徐星予一个眼色,不管是隐于暗中的,还是随行的影卫,都默契的接收了,打起十二万的精神。
并有两名影卫专门盯着这位凭空出现的老头儿。
傍晚十分顺利的抵达义宁县,这是他们原就定好的落脚处。
唐嫃刚用完晚餐没多久,就磨着花富贵要吃路边小摊,真不是她馋,谁叫她站在客栈二楼窗口,都能闻见路边飘来的香味,忍无可忍呀!
“我知道不干净呀,我也没有经常吃,偶尔才吃一次呀……公公公公,我就吃一点点嘛……”
唐嫃持之以恒的优秀品质,只在她想吃东西时体现,花富贵被磨得没有办法,最终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行,买买买,咱买……”
路上的这几天唐嫃一直表现良好,因北边还很冷,她大多的时候都乖乖待在马车里,只骑过一次马。
晚上到了投宿的地方,也只在安全范围内活动,并没有提出过分要求。
花富贵觉得三小姐这是体谅他呀,省得将来被那丧良心的主子问责,这么好的三小姐当然值得奖励呀。
唐嫃欢呼一声蹦了起来,“公公万岁!我保证就在这条街上逛逛,不会跑远!”
花富贵闻言大惊失色,赶紧捂住她的嘴,“我的小祖宗哎,话不能乱说!这要是被人听去了,公公我不得好死呀!”
“嘿嘿,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万岁怎么了?
难不成当皇帝的,还真以为自己能活一万年,跟王八是亲戚啊?
带着两个紫和一只花蝴蝶下了楼,正好碰见刚从外面回来的车沛。
“找到老人家的侄子了?”
车沛和另一个叫吉泽的影卫,被打发领着老者寻亲去了,是以唐嫃见了他才有此一问。
“三小姐,花公公。”
客栈里还有不少外人在,车沛谨慎的上前低声道:“我们找到地方了,只是早已人去楼空,跟四邻打听过,老人家的侄子,早在半年前就搬走了。”
所以他特意回来请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啊?搬走了?”
唐嫃道:“老人家无亲无故,才来义宁县投亲的,现在侄子又搬走了,那他打算怎么办?”
花富贵阴阳怪气的问,“那你们可有打听出来,他大侄子搬去哪儿了呀?莫不是搬去京城了?”
车沛顿时五体投地,“确实是搬去京城了。”
唐嫃眨眨眼,“那老人家的意思是……”
花富贵皮笑肉不笑,“当然是继续跟着咱们呗,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他大侄子就搬到京城了。”
唐嫃略思忖了一回儿道:“先把老人家带回来吧,客栈老板看着是个厚道人,咱们支付一笔钱给他,让老板代为照看两个月,等老人家身上的伤好了,再寻个妥当的车马行,将老人家送到京城寻亲。”
唐嫃当然不会贸然带着一个来历不明,出现得还十分蹊跷的老人家一起赶路。
但是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的。
……
夜深人静,唐嫃已然入睡。
隔壁房间里,花富贵狞笑着,对影卫吩咐,“把那老东西丢乱葬岗去。”
打他们家三小姐主意的人,都不得好死。
打量着小姑娘涉世未深好骗是吧?寻亲!去乱葬岗睁大眼睛好好寻一寻吧!
徐星予并没有阻拦,他们的职责,只是保护三小姐。
尽管他感觉那位老人家,似乎对三小姐并没有什么恶意,但终归是怀有目的而来。
……
郊外乱葬岗阴风嗖嗖,偶尔有野狗叫唤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