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时辰后,古远征头上顶着两块红肿,哭唧唧的从小花厅出来,脚步发飘的离开了。
唐嫃忙活了一天,感觉身体被掏空,吃完晚饭就睡了。
而这时旁边的留桑园里,唐妤拿着好容易才查出来的东西,往前院宁远斋的方向去。
她本以为给古怜灵下毒的,多半就是当初算计古远征那个人,说不定还与那些黑影有关。
谁知,如今种种迹象,皆指向恭亲王府!
这是她意料之外的,可想想又情理之中。
花富贵一心想让嫃儿做恭王妃,自然会千方百计拆了这门婚事。
这位花公公还真是名不虚传,果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一个时辰之后,唐玉疏怒气冲冲的,杀到了恭亲王府。
谢知渊从书桌后抬起头,肃容扫了唐玉疏一眼,点了点面前的一页信笺,“你来得正好,这是北境……”
啪——
唐玉疏气势汹汹冲过去,把东西摔到谢知渊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怒骂。
“谢知渊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枉我以前还当你疼爱小嫃儿,真心想抢小嫃儿做闺女,如今看来你就是个龌龊变态,为了满足你不可告人的一己私欲,竟不惜小嫃儿的性命!”
谢知渊蹙起了眉头,一脸的厌烦不耐,“你哪根筋又抽了,跑来发疯?”
可想到近来时常冒出来的某些念头,不免有些心虚,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忽她的性命!
“我就是疯了才把你这种人当朋友!你个无耻的混球我今天跟你拼了!”
唐玉疏照着谢知渊的脸一拳打过去,结果被谢知渊轻轻松松抓住了手腕。
“有话好好说,小丫头怎么了?她今天不是去了英国公府,出了什么事了吗?”
想到小丫头惹事的本领,谢知渊不由得心中一紧,“小丫头到底怎么了?”
年少时身体受了重创无法习武的唐玉疏,又岂是征战沙场十余载的谢知渊的对手,谢知渊轻轻松松化解了唐玉疏所有攻势。
“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出没出事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少在那假惺惺装得人模狗样!”
唐玉疏费了半天劲累得气喘吁吁,连谢知渊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着。
“我警告你,往后离我家小嫃儿远点!休要再痴心妄想!就算我死了!也轮不着你来当爹!”
赤手空拳打不赢,唐玉疏顺手抄起桌上的镇纸,笔架,噼里啪啦往谢知渊身上砸。
“唐玉疏是你脑子坏掉了还是中了蛊!你数数你最近干了多少上不得台面的事!几年不见竟还学会了挠人砸东西!你瞧瞧你现在这副随时随地撒泼的德行!哪里还有一国之相大豫脊梁的风采!是不是小丫头又出了什么事?”
“我的闺女我的心肝宝贝无需你来操心!你个卑鄙阴险的小人有什么脸面说我!我再上不得台面还能比得上你更龌龊!你慈父之心泛滥成灾不可收拾祸害别人去,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也没看见!”
一只盛满了墨汁的砚台,紧随着一只卷轴,朝谢知渊飞砸了过去。
谢知渊躲开了卷轴,躲开了砚台,没能躲开全部墨汁。
黑了脸的谢知渊勃然大怒,“唐玉疏!你没完没了了!有病是不是!”
“给你浇这么点墨你就受不了啦!你的心肝可比你的脸黑多了!今后你再敢靠近小嫃儿半步,你看我能不能打断你的腿!”
……
“三小姐!哎哟喂!您可来了!”
忽然院子里传来花富贵哭变调的声音。
书房里掐架的两人动作一顿。
唐玉疏心念电转,举起拳头就往自己脸上打,在熟悉的脚步声来到门前时,甚至抄起一只花瓶,往自己脑门上用力一砸。
谢知渊是万万没想到,唐玉疏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气得差点一口血涌出,“唐玉疏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哐当一声巨响,花瓶碎在了地上,唐嫃推开了门。
于是就正好瞧见了唐玉疏往地上倒去。
“老爹!”
唐嫃大惊失色的飞扑过去,摁住了唐玉疏流血的额头。
谢知渊忙上前,“小丫头,不是你看到的……”
唐玉疏挣扎着昂起头,奋力将唐嫃往门外推,“小嫃儿快跑,谢知渊这个老贼,要杀人灭口了!”
谢知渊气得,真想上去直接掐死他!臭不要脸!
看着老爹一身血污,满脸青肿的模样,唐嫃瞬间泪流满面,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怎么会这样?恭王叔叔,你为什么要杀我爹?就算老爹惹你生气了,你就不能、就不能……”
书房里一片狼藉,可见在她来之前,打斗得多么激烈。
谢知渊气炸了肺,瞧着她滚落的泪珠,心里被针扎了似的,“是唐玉疏在挑拨离间,小丫头不要信他的鬼话!我没有对他动手!不然他现在焉有命在!”
说完指着唐玉疏,额角青筋几乎绷断,“唐玉疏你简直无耻!竟这样欺骗小丫头!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唐玉疏不理他,越来越虚弱,“小嫃儿无需求他!他丧心病狂不是东西!快走!不要管爹爹,快走……”
谁对谁错唐嫃已经无法分辨了,书房里的打斗痕迹是真的,老爹一身的伤和血也都是真的!
老爹又不是疯了!怎么会自己打自己!
而且此时的谢知渊一身的戾气,看起来就像随时会暴起杀人。
“我不走!我不走!呜呜呜!老爹你别动,流了好多血啊,你们有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