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嫃昏昏欲睡之际被叫醒,愣怔的望着眼前的青衣婢女,迷迷糊糊就跟着人离开了。
钟映兰找她做什么?
是因为之前在荷花池边的事?
宋子玉酸溜溜的说什么,师兄待唐三小姐如何如何亲厚,比待她这个亲堂妹还好。
梅颜就更过分了,说什么若非四表兄已经和钟家八姐姐订下婚约了,蔷薇院的女主人多半就是唐三小姐……
两人就差没明着说唐嫃和宋意和之间有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了。
唐嫃只记得当时,钟映兰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难道是把那些挑拨离间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所以这是要找她麻烦来了?
她跟师兄清清白白的,不怕钟映兰找麻烦。
更何况钟映兰凭什么找她麻烦?
自己干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好意思找她麻烦!
想想当时下手还是太轻了,只是将梅颜和宋子玉推倒,作势往荷花池里摁,吓唬吓唬她们,其实就该真的推下去,让她们在荷花池啃一嘴烂泥,看她们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还不是看在今天是张太夫人六十大寿,张太夫人又跟祖母是多年的好闺蜜,所以她才收敛了脾气没把事情闹太大。
走了半天都没瞧见钟映兰,园子里的人影越来越稀少,唐嫃心生警觉的停下脚步,“你家小姐到底在哪里?”
文秀也不得不停下,“就在前面,不远了。”
唐嫃眉头一皱,“哪里不能说话,就算不想被旁人听见,也有的是清静地方,跑那么远做什么?”
说着,慢悠悠朝文秀走近,陡然间生起的威压,逼得文秀连连后退,唐嫃眸若利箭,“你们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或是想玩点陷害我的小把戏?”
文秀心中猛地一阵狂跳,没想到唐三小姐竟然如此敏锐,可她自忖并没有露什么马脚,于是打起全部的心神应对。
“三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家小姐与您无冤无仇,又岂会对您生出叵测心思,更没有陷害您的理由,我家小姐只是想与您说说话,三小姐您实在是多虑了。”
“那你将我往偏僻的地方带是几个意思?”
文秀闻言,反而松了口气,她就说嘛,她没露破绽的。
“三小姐误会了,那处是颇负盛名的迎风崖,不知多少人想登上去,一眼看尽京城景,只可惜英国公府门禁森严,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我家小姐正巧想上去看看,所以才约在那儿见三小姐。”
唐嫃示意她继续带路,“知道我爹是什么人吧?”
文秀摸不准她这么问的意思,迟疑了片刻道:“天底下哪有不知唐相的。”
唐嫃点点头语调轻快的道:“所以千万别闲的没事来惹我,不然不会有好下场的,而且全家上下都得跟着倒霉。”
文秀抿紧了嘴唇。
……
唐嫃登上迎风崖的时候,钟映兰已经在上面等着了。
钟映兰呆立在那儿,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见到唐嫃走过来,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反应。
唐嫃站在最高处,四下环顾一遭,还不到十层楼的高度,一眼看尽京城景的说法,委实有些夸张了,看个英国公府全景,倒还绰绰有余。
不远处的半空中,有几只风筝在随风徜徉,钟映兰衣裙猎猎,仿佛随时会乘风而起。
唐嫃悠闲的走过来,不远不近的站定,“你想跟我说什么?”
钟映兰静静看着唐嫃,好半晌,见唐嫃渐渐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才开口道:“你觉得宋四哥怎么样?”
这个问题一听就不怀好意!
唐嫃笑了,“他长得丑,不学无术,沽名钓誉……你看你的表情,觉得我鬼扯是吧,师兄是什么样的人,长了眼睛的都知道,你明明知道答案,还问我作甚?”
钟映兰不疾不徐道:“我的意思是,你与宋四哥比旁人亲近,总该有些不一样的看法。”
唐嫃奇怪的看着她,“宋子玉和梅颜与我有旧怨,那么明显的挑拨离间,难不成你还真的相信了?”
现在知道拈酸吃醋了,不许自己未婚夫跟别的女孩走得近,早干什么去了!趁着师兄不在京城就劈腿!
“可宋四哥与你走得近的确是事实。”
钟映兰语气平淡,没有多少情绪起伏,听着不像是很在意此事的,偏偏揪着刨根问底。
唐嫃隐隐觉得有些古怪,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我祖母与宋太夫人是几十年的老姐妹,我爹爹与宋尚书同朝为官,平日里关系也不错,宋师兄更是我爹爹唯一的学生,我又这么漂亮可爱讨人喜欢,宋师兄把我当成了亲妹妹疼爱,跟我走得近一些有什么不对?像宋师兄一样疼爱我与我走得近的,还有很多很多啊,就算你不熟识也应该见过的,要不要我给你数一遍听听?”
所以别没事找事了哈!
而且宋师兄到底搞什么鬼?
要退婚不趁早他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唐嫃仔细打量着钟映兰,清风中衣袂飘飘恍若仙子,要容貌有容貌,要气质有气质,要身材有身材……
该挺的地方挺,该细的地方细,该翘的地方翘,身材是真的好啊。
宋师兄该不会被美色迷晕了头,决定咽下那口血把人给娶了吧?
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哎,男人啊!
钟映兰道:“那你数,我听着。”
明明神情异常淡漠,却每一句都在较真。
唐嫃:“……”
默默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