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起来,雪向暖觉着身体好多了,自行从床爬起来。
她扶着墙壁,踱着步子,来到梳妆镜前,一照被下了一跳,这镜人是谁啊,面色苍白,皮肤干燥,嘴唇皲裂,更可怕的是一边脸颊已……
唯有那一双眼睛,自己是如此的熟悉,彷如世间最清澈的源泉,生生不息,源远流长。
因为里面确实有泪盈眶,在打转,在涌出……
雪向暖很想很想哭,并非为自己的容貌,而是身体肤受之父母,却不小心给毁了。
她想家,想母亲,想栖身十八年的那一片净土,人间太过肮脏了。可当眼泪快要出来时,她仰起头,拼命让它往心里流,不然又要侵蚀伤口。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老鸨趾高气扬。
雪向暖被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来者不善,没有吱声,只是定定的看着那副丑恶的老女人嘴脸。
老鸨也算直接,直接道明来意,说道:“丑丫头,你果然福薄命薄,你那好姐妹可是大红大紫了,我这可不养闲人,待会你马给我当下人干活。嘿嘿还不能告诉兰草,否则鞭子少不了往你身抽!”
雪向暖望着窗外,眼皮都没向老鸨抬去,倔强带着不屑,但又想到能出这扇门走走也好,熟悉环境,特别是些后门小道的,便于日后逃走。于是,她淡淡说道:“知道了。”
雪向暖穿粗布麻衣,扯下一块布料,制成面巾,戴在脸出去干活了。
一管事的赵阿婆,一见来了以为是个新人,大声连喊带骂,你----给我劈好这堆柴,然后把衣服洗了晾了雪向暖喉咙仍然痛便一声不吭,来没来得及点头示意,耳朵招到肥粗老糙的大手揪住,接着受到一顿劈头大骂:“死丫头,晓得么?少装聋作哑!”
雪向暖哪受过到这等屈辱,这阿婆手段凶残,把下人收服得妥妥帖帖,怪不得深得老鸨信任而成为心腹。但于当下,雪向暖唯有“忍”字,方能自救,因为自己与兰草只能在晚相见,而百度鸟出门几天熟悉人间,找寻亲人下落。
………………
十五天过去了,雪向暖没告诉兰草自己被逼迫为奴仆的事,她不想再给兰草额外的担心了。雪向暖回房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轻抚着左脸,准备调整好睡姿入睡。突然,一道黑影从窗边擦过
雪向暖壮着胆儿,慢慢走过去打开了窗户,皎洁的月色下,窗边的那小摊血迹红得分外明显。雪向暖虽然害怕,但没有关窗回去睡觉,而是屏住呼吸,往外探出脑袋搜寻血迹的来源。
一声“喵”,雪向暖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大事不好,黑猫正一步步走向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大约两米开外的屋檐躺着一只鸟。“啊,是百度鸟!”雪向暖不禁失声叫喊,手里拿住一根支撑窗户的木棍,向黑猫掷去。黑猫没被砸,却也悻悻地逃离了,而棍子砸到瓦片,“哐当”一声落地,击破了静悄悄的月夜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