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请好好的使用我。”利刃入体,少女微笑着对着自己的兄长说出了一句略显奇怪的话语。此时的沙耶口齿清晰,说话不再断断续续,身体的种种异状都消失不见,连脸色都变得红润了许多。唯一违和的一点就是胸口的那支剑柄。
军刀从胸口插入,直没入柄,但是刀刃却消失在沙耶的体内,并没有从背后穿出。杨淞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身上插着一把刀,那好似遗言一样的话语,那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的开朗神情,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整张脸先是血色尽失的惨白,继而又被各种繁复的情绪涨得通红,纵然有千言万语积蓄在眼中,拥堵在胸口,嘴上却只懂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同样的句子:“不会有事的。沙耶,你不会有事的。”
“人家本来就不会有事的。”沙耶颇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明明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自己,结果心理上却比自己这个被保护的对象更加脆弱,究竟谁才是那个年长的啊……
“好啦,快点使用我,使用圣剑真正的力量吧。”沙耶轻轻牵过杨淞的右手,将其放在自己胸口的剑柄上面,双手合握。“这是美树和沙耶共同的力量,美树沙耶加的第二种形态,是只有哥哥你才可以使用的力量。这也是圣剑的持有者必须是兄妹的原因。”
感受到那只握着剑柄的手渐渐变得稳定,沙耶凝视着杨淞通红的眼睛,双手微微用力,开始轻声的低语。
“现在,请拔剑吧。”
“然后,请战斗吧。”
“以哥哥的身份。”
“以保护的名义。”
“连带我的那份一起。”
“我们一起,活下去。”
剑,被慢慢拔出。沙耶捧着杨淞的手向上提起,剑柄升高,逐渐露出原本消失在沙耶体内的剑刃。那是灰色的崭新剑刃,结晶一般闪耀光泽的灰色的剑刃。
杨淞一只手托着沙耶娇柔的身躯,另一只手感受着那奇特的触觉和信息,表情茫然、不知所措。
因为,随着剑刃一同被抽出的,还有无数光影,那是超越了接触科学半辈子的他所知晓的景象,甚至连最大胆离谱的那些传闻奇谭里都不会存在的画面——随着剑刃逐渐拔出成型,沙耶的记忆也在同时被新生的圣剑慢慢抽离。
无数细小的画面飘浮与空中,翩然飞舞,那是少女无法忘却的记忆,是沙耶存在的根本,是妹妹心底最珍贵的宝藏。
“哥哥,哥哥!”小小的女孩快乐的奔跑着,一边跑一边不时的回头看过去,看看那个慢吞吞的哥哥到底有没有追上来。
“呃……”一个八九岁的少年挠着头发跟在小女孩的后面,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沙耶…你跑慢点…”少年一步一步的走着,“我跟不上了诶……”
“哈哈!哥哥太慢了~!”少女转过身来,跑到少年的面前,伸出白嫩的小手,“来,我拉着你就能跑快了。”
……
夜晚,空荡荡的屋子里,仅仅靠着一支蜡烛提供光亮。烛光的下面,一名十来岁的少女正在写作业。
“哥哥,你在干嘛呀?”写着写着,少女停下笔,疑惑的看向远处墙边那个静静坐着的人影。人影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已经很久了。
“哦,没事呀,哥哥在思考。”少年站起身,走进了烛光的范围里,似乎是不太适应光亮,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喔……爸爸妈妈呢?他们好久没回来了呀,哥哥做饭又不好吃。”少女撅起嘴,不满的嘟囔道。
“他们啊,应该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吧……才怪啦,那是大人骗小孩的把戏。与其说那个,沙耶,你要不要看哥哥的新戏法?”少年咧开嘴,努力的睁大眼睛,“看我的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
少女仔细的看过去,说道:“哎呀,哥哥你的眼睛怎么这么亮,水汪汪的。”
少年笑了一声:“我这叫做天生桃花眼,可以迷死所有美女的。怎么样,妹妹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没有。”
“哦。”
……
一间狭小的屋子,十八岁的少年推开门,摇摇晃晃的走进来。屋子里,少女冷淡的盯着他,“老师说你又没去上课,是不是又去打工了。”
“不然我们要靠什么生活呢?”少年把背包甩到一旁的椅子上,继而整个人一头倒在床上,铁质的单人小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少年扯过一条毯子盖在自己的脑袋上,在里面发出闷闷的声音:“你只要专心读书就好,我会供你读最好的大学的。”
……
“哥哥!”
用尽力气的一声喊。声音清脆,温柔甚至有些弱气。但是那种愤怒,那种悲伤,那种决心,全部都传达了出来。花样的少女流着泪,身体颤抖着,看着角落里颓废的那名青年,无法得知自己的心意是否能够让对方有所反应。
那青年动了一下,少女于是也随之而喜悦,翘起的嘴角将两条泪水的痕迹荡开。她又不放心的用手抹了两下,这才确信自己依然是可爱的。
只是,“哦,该回去工作了。”青年只抛下一句话就走了出去。
由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不要走啊,你的身体……会死的……少女对着那个将门打开的背影伸出手,并固定在了那个姿势。只是最终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洁白的办公室内,“砰”的一声响,两只白皙娇弱的手掌按住了办公桌,少女愤怒的声音响起:“救我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