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各个宫门都落了钥。淑妃让人唤来了云卷:“孟小仪那边,可是已经歇下了?”

“回娘娘的话,孟小仪用完晚膳没多久,就说身子疲乏,早早的歇下了。”云卷过来,一边给淑妃梳头发,一边轻声说道,淑妃手里拿着一个珠簪,把玩了两下递给云卷:“你将这珠簪送去给孟小仪,就说是本宫的赏赐。”

云卷应声,拿着珠簪出门。到了侧殿,只敲了敲门,孟小仪身边也配备了宫女,被淑妃赐名为荷香和丁香,这会儿就是荷香过来开了门:“是云卷姐姐啊?姐姐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淑妃娘娘赏赐给孟小仪一支珠簪,我是来替淑妃娘娘送赏赐的。”云卷笑着说道,荷香赶紧给云卷行礼:“请云卷姐姐稍等,奴婢这就进去叫孟小仪。”

云卷矜持的点点头,荷香转身进去,随后,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多久,孟小仪就出来了,一身粉色宫装,身上也没佩戴香囊之类的东西,头发也有些散乱,脸上带着些迷糊,见了云卷,连忙招呼道:“怎么没人端茶?云卷姑娘,真是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孟小仪可千万别叫我姑娘,原本咱们也是姐妹相称的,蓦然换了个称呼,奴婢还真是不熟悉。”云卷笑着说道,前面说咱们,后面用奴婢,真是将孟小仪说的脸色尴尬,手脚都不知道放到哪里了。

“奴婢过来,是送娘娘的赏赐来的,孟小仪还是赶紧接了赏赐吧。”云卷也不看孟小仪的脸色,只将自己手里的珠簪递出去,孟小仪赶紧跪地接了珠簪:“多谢淑妃娘娘赏赐,有劳云卷了。”

荷香赶紧过来扶了孟小仪起身,丁香则是顺手给云卷塞了个荷包,云卷捏了捏,略微撇撇嘴,转身走人了,荷香十分不满:“这云卷也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不过就是个一等宫女,用得着将眼睛长在头顶上吗?”

“你稍忍耐忍耐,她就是个一等宫女,也比我这个从七品的小仪有权势。”孟小仪苦笑了一下:“况且,她又是奉了淑妃娘娘的命令过来的,若是你我略有个言语不敬,恐怕都落不到好。”

丁香心有不满,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孟小仪不光是位分低,还住在翊坤宫,根本就是在淑妃的手底下讨生活的,若是淑妃某天说孟小仪吃的饭多了,孟小仪都得节省着口粮,更不用说别的了。

所以,在没有把握之前,孟小仪是绝对不会和淑妃对着干的。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珠簪,是淑妃初进潜邸的时候带过去的,样式比较老旧了。

淑妃这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忘记出身,要谨守本分吗?只可惜了,她当初将自己推出来的时候,自己就不知道这本分是什么了。

况且,她可不想跟着淑妃干这掉脑袋的事情。她还想好好的活着的,不管这一胎生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将来都能带自己出宫。宫外天大地大,怎么都比窝在这一方高高宫墙里好多了。

想着,孟小仪嗤笑了一声,招荷香近前,低声吩咐了两句。荷香点点头,扶了孟小仪进屋,到外面将蜡烛吹灭,然后就站在门后,仔细瞧着外面的动静。

没多久,主殿的蜡烛也灭了。荷香只静悄悄的看着,果然没多久,就见主殿旁边,忽然闪出来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边,将翊坤宫的大门拉开了一条缝。

荷香竖着耳朵听着,却半分动静也听不见,想着,是巡逻的侍卫离的还很远,只是门口还守着两个侍卫,也不知道这人会怎么出去。

荷香刚想完,就见那人塞出来个东西,看大小,像是个荷包,夜里光线暗,荷香也只是看了个模模糊糊。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完全没想起来今儿在翊坤宫门口值班的是哪两个守卫。

大约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人又将门缝拉大了一些,随即闪身出来。荷香顿了顿,转身进了内室,丁香正在床边的脚踏上睡觉,完全没被荷香的声音惊动。

荷香静悄悄的走到床边,刚蹲下,就见孟小仪转了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已经有人出去了。”荷香轻声说道,孟小仪又侧转了脑袋,闭了眼睛嘟囔道:“那就好,不怕她动,就怕她不动,估计也快了。咱们得想个办法,尽早从翊坤宫抽身才行。唔,想个什么办法呢?”

荷香知道孟小仪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所以也不去接话茬,只将孟小仪的被子掖了掖,就转身到窗户口的榻上躺下了。

慈宁宫,宋嬷嬷正守在耳房里,小火炉上烧着热水,宋嬷嬷手边放着茶杯。石兰闪身从慈宁太后的寝室里出来,凑到小火炉边,拎着水壶倒了一杯水,捧在掌心暖了暖:“这天气,还不到冬天就已经觉得有些冷了。”

“秋天都这样,白天热,夜间凉,娘娘安歇了?”宋嬷嬷拿了个鞋底子,一边刺啦刺啦的拉线,一边随口问道,石兰点点头:“已经睡着了,嬷嬷这鞋子是给娘娘做的?我刚绣了个菊花的鞋面,嬷嬷看能不能用上?”

“肯定能,你绣的花可是没人能比得上。”宋嬷嬷笑眯眯的说道,两个人正轻声说着话,就听后面忽然传来了一声猫叫,宋嬷嬷看看石兰,石兰摇摇头:“那只猫我是不会让人发现的,嘴巴被绑着呢。”

宋嬷嬷正准备说什么,忽然听见寝室里传来咳嗽声,石兰赶紧起身往寝室走,就见慈宁太后正拿帕子捂着嘴,宋嬷嬷过去给慈宁抚背,石兰立马倒了一杯温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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