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百里初雪感觉自己像是在冰冷的大海中浮浮沉沉,浑身冰冷,胸口却又热的快要胀开,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袖,脑海里闪过太多画面。
那些个模糊却让她一直记忆深刻的场景,父皇的赞许,母后的疼惜,哥哥温柔的*溺,和碧水在白水崖迎风奔跑,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让她沉迷着,不愿醒来。
从昨夜她便滴水未尽,如今又高烧不断,迷糊的呓语着,怎么也叫不醒。一直这样折腾了两三天,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徐氏那双沧桑的老眼,扫过她憔悴苍白的面孔,暗自叹息着;王氏则是环着双臂冷漠的看着躺在木板上,身上搭着破旧棉絮的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料徐氏突然转过头,那双眼仿佛能看见王氏灵魂深处,道:"王嬷嬷,这洗衣房虽然是你我二人主事,可我二人从来都是条理分明的,你管食宿,我管赏罚。"
"这话何意?"王氏心口漏跳了一拍,指着徐氏尖声道,"难不成你以为是我把她弄成这样的?"
徐氏和她对视半晌,神色不变,利落的转身走远。王氏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口,低声咒骂着,回头又冲着气若游丝的百里初雪骂道:"小蹄子,才来几天就出一身骚。死了活该!"
只是谁也不曾料到,张义会在这日傍晚的时候前来看百里初雪。
当他看到只剩一口气的百里初雪躺在破旧的的房子里,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怒吼道:"她都病成这样,你们居然不给她请大夫!"
王氏在一边赔笑,徐氏则漠然道:"这里是洗衣房。"
张义气结,却又无话辩驳,甩手想将她抱起,却又想到什么,如风一般的离开。
……
一连几日都不见银巽,今日明明答应了过来她的雅楼,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也不见他前来,美眸中的怒火又深了一层,一挥长袖想唤青杏,却见一道光影从门外进来。
"谁?"李若兰将长袖的下的银针紧紧扣在指缝间,望着来人。
"是我。"来人慢慢抬起头,指望了一眼李若兰那张娇俏的模样,立刻红脸的低下头,呼吸都似乎都不顺畅起来,低声道:"师妹,师兄有一事相求。"
"哦?"李若兰收好手中的银针,挑眉望向这个爱慕自己许久的师兄,笑语盈盈的望着他,"真是没想到师兄会在这巽亲王府当差。"
男子脸色更红,他本是不愿意在她面前现身的,默默的守护着她已经足已,可是如今他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救百里初雪。想完,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带着几分恳求的望着她:"师兄想请你救救王妃,她现在病得很重……"
李若兰的脸色越来越沉,最后连笑都收敛了,目光冰冷的望着不知所措的男子,道:"师兄难道对王妃有情意?"
"岂会!"男子连忙否认,眉宇间满是严肃,道:"我岂会是那等小人,不过是钦佩她而已。"
"那你怎么会知道她在洗衣房病得很重?"李若兰昂着头,上前两步,逼的他连连后退。
"师妹,你若不愿帮,师兄也不怪你。"男子看着面前美丽女子竟然一脸的妒色,低叹一声,对着她抱拳,准备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