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我当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走出旅店的。
为什么?
为什么在我眼中的人民币,在他们眼中会是冥币?
老板一个人或许有看花眼的可能,但另外两个伙计难道也全都看花眼了?
显然不可能!
难道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我真的……已经……死了?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弄个清楚。
那个眼镜男,绝对知道关于我的真相。
这样想着,我再次一路小跑地回到九楼,死命地敲着他家的门。
可敲了很久,他都没来开门。
我只好回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那间屋子。
然而,等我打开房门的时刻,却发现了一具悬在半空中的尸体。
赫然正是901的那个眼镜男!
天花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钉上了一根又粗又笨重的铁链。
也就是这条铁链,将眼镜男给活活地吊死了。
眼镜男的舌头吐得老长,死不瞑目。
他双眼紧紧盯着地面,嘴角还咧开着,似乎被吊死的时候还在笑。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个场景让我失声叫了出来,冷汗涔涔地流下。
唯一可能知道我身份的人竟然死了!
这是谁干的?
然而这时,我脑海中传来了一个陌生而冰冷的女声:“他,不就是你杀的吗?”
“不是我!”我本能地叫道,“关我什么事?不是我!”
“他,不就是你杀的吗?”
“不是我!”
“他,不就是你杀的吗?”
“不是我!你放屁!你给我滚!”
一时间,我脑海中似乎有一群人在打群架,乱哄哄的,更是让我觉得头疼欲裂。
最终,我实在是抵挡不住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一倒头便沉沉昏厥了过去。
让我醒来的是一片惨白的灯光,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感觉头痛欲裂。
我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耳边还传来了医疗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迷迷糊糊间,我看到了一个白大褂正对着仪器报着数据:“心跳每分钟10下、血压接近于0、血液流速极慢……嘿……奇了怪了,这样的人竟然是一个活人?”
“陆医生,他好像醒了……”
那个白大褂听到了身边护士的提示,连忙过来问了我几个问题,检查我意识是否清醒,然后又和护士给我做了几项身体检查后就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昏厥了一阵后,我视力竟然变好了,而且听力也开始增强。
就比如此刻,我听见那白大褂在门外对人说道:“身体指标很有问题,详细的报告过会儿我会给老张。另外,他人现在已经醒了,精神状态还不错,你们可以进去问话了。”
他话音一落,病房门就被推开了,两名干练的刑警穿着笔挺的制服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高个刑警问道:“吴志辉,现在感觉情况怎么样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在叫我吗?”
“是啊……我应该这么叫你吗?”高个子对我冷笑了一声,“对了,这张纸,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吗?”
高个子说着,从手中的档案夹里抽出一张a4纸轻轻摆放在了我的胸口。
我接起来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大大的宋体字——“死亡证明”。
死亡证明上说,吴志辉三年前骑摩托时,因为车速过快,被悬在半空的广告牌削去了头颅而死。
后来警方只找到了吴志辉的尸体,却没有找回吴志辉的脑袋。
“我不是吴志辉!”我把手中的纸扔在一边,断然否认道。
高个子警察却说:“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我们能在你面部提取到吴志辉的dna;还有为什么,吊死尤庆峰的铁链上,会布满了你的指纹?”
他一口气问完我三个问题后,又欺身上前,用凌厉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面对这么多问题,我也是心乱如麻,我试着组织语言,说一下之前在我身上发生的怪事。
可话到嘴边,我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无奈地说了四个字:“我……我忘了……”
“忘了?”高个子嘴角微微上扬,“既然你忘了,要不去我们局里坐坐,我们会帮你想起来的。”
我正欲说话,可此时病房门又被打开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警察出现在门口,对高个子招了招手:“小刘,你出来下。”
高个子瞥了我一眼后就出去了。
而我躺在病床上竖起了耳朵,尽最大的努力听着门外二人的对话。
“小刘,这案子太古怪了,叫永安巷的小尹同志来处理吧。”
“永安巷?”那个姓刘的高个子说,“老张!把人命案件拜托给一个拿着烂桃枝和草纸过家家跳大神的小丫头合适吗?”姓刘的高个子明显很不满。
“我再说一遍,这案子很古怪,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调查能力范围了!”
“老张,那我也再强调一遍:正是因为古怪所以才越要仔细审问!怪力乱神,这些东西无非就是真凶弄的幌子!”刘警官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
“吴志辉现在的身体指标陆医生提供了,你觉得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指标吗?还有,完整的dna检测报告刚刚出来了!报告显示他身上可不止吴志辉一个人的dna!”
“不止一个人的dna?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刘警官明显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