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声诗朗诵一直持续到李秀梅进入彩车坐好为止,接着就是少年们上马围住了彩车转头向虢国公府邸开进。回去就是一路顺畅了,虽然围观的人群依然热烈,却没有上演这个时代普通官宦的迎亲车队经常遇上的障车游戏,总算是在亥时正刻到达了——毕竟是皇子大婚,也就是李延福这样身份的人才方便出马来障车。
回到府中才是正戏开演,在宗正卿郭玘的调度下,郭炜几乎是机械性地完成了所有的繁文缛节,看面前的人却好像是游刃有余,也不知道是体力充沛还是家教有方,或许是兼而有之。
一直喧闹至子时,宾客们方才各自散去,大门落锁之后院中重归寂静。
洞房之中红烛高照,全部都是暖色调的床榻、罗帐和棉质地衣被烛光照得一片通红,头顶着红盖头的李秀梅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却给了郭炜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奇妙感觉。
手中拿着预备好的秤杆,郭炜慢慢地走向床榻,随着他的步伐,一直端坐不动的李秀梅足尖似乎往裙底缩了缩,盖头似乎被风吹得飘荡了一下,衣裙也微微有些波动。
郭炜忽然就有些激动起来,秤杆一伸非常精确地将盖头挑开,然后就看见盖头下一张宜嗔宜喜的娇颜,那往日梳理得很俏皮的双鬟已经变成了如云的高髻,在高髻上插着九支花钗。
郭炜将脸凑了过去,烛光下依然能够清楚地看到李秀梅眼波流转,薄薄的一层脂粉掩不住那本色的晕红泛起,她脸上的妆却是不算浓,完全可以透过化妆看到光洁的肌肤,双眉也只是用黛青略略扫成柳叶形状。
“夫人……你的秀梅这个名字太普通,不如改一改吧,改成华梅如何?”
“……”
因为这场婚姻才被封为安国夫人的李秀梅被郭炜这句不着调的话给弄懵了,双唇微张望着郭炜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对了,夫人的天癸是何时来?”
“……”
李秀梅又是愣了愣,不过这次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却是马上把头低了下来,几乎要埋到胸口,双颊红得好像要滴血一样,实在是羞得不行。
在出嫁前,李秀梅也是接受过全面的婚前教育指导的,郭炜这句问话什么意思她反应过来就懂了,正因为懂了才特别地害羞。这时候李秀梅正一边害羞一边拿眼睛偷偷地瞟着郭炜,心中一个劲地奇怪他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要不要回答他呢?不回答吧,好像不符合三从四德诶,而且李秀梅其实是很愿意回答郭炜的任何问题的,正如她很愿意嫁给郭炜一样;回答吧,这问题实在是羞人,这又怎么张口哦……不过,皇子他知道的可真多,阿兄他们说的一点都不假。
李秀梅坐在那里忸怩了半天,郭炜在一旁看着她的娇态竟然就昂扬起来了,等到他蓦然发觉,才意识到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时候如此昂扬,看样子成熟也是需要环境的,而郭炜的婚姻选择无疑是正确的。
却不过郭炜的询问,李秀梅终于还是羞羞答答地说了。这一说,郭炜暗暗掐指一算,不禁是心中雀跃,这运气还真是好,今天应该是她的安全日,可以放心地去完成整个婚礼程序了,既不必担心她年龄太小会受到伤害,又不必使她感觉到被冷落,那么第二天一起去拜见郭荣和其他家人的时候就不用去掩饰什么了。
接下来自然是一夜无话,李秀梅让郭炜体验了芳心可可与三从四德兼备会是什么境界,郭炜也让李秀梅知道了什么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