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业的脸色一变,连忙沉声喝道:“镇定!击鼓整队,准备迎敌!”
这一声巨响和地表传来的这一阵震动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来的,刘继业不知道,但是此刻他也没有时间去细究了,自己属下的军阵出现了波动,产生了裂隙,这才是危险。
巨响与震动很有可能是非同寻常的灾异,是天塌地陷等级的,能够引来这种灾异的战争或者敌军是正常军队难以抗衡的,但是在这样强大而未知的敌人面前,不正常的军队更会下场凄惨。
如果石会关那边发生的灾异并非针对大汉军队,那么就是针对周军的了,如此则此战必胜,为此而惊慌失措就殊无必要了,而且会失了锐气堕了自己的威名;如果灾异的确是助周军攻大汉的,那么石会关固然是挡不住,自己带来的这区区四千人又何尝挡得住?然而在这样的敌人面前,如果能够保持军容镇定,那还有可能败而不馁,最终保住大部分将士的性命,而要是惊慌失措散掉了军阵,那就随时有可能面临全军覆亡的危机。
无论如何,自己保持镇定是必要的,以自己的镇定自若指挥如常使全军恢复正常是必须的。方才的响动到底意味着什么,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
石会关的南门方向,尘埃落定,随着烟尘慢慢沉降和被风吹散,周围的视野逐渐恢复清晰,发生巨变的石会关南门完全敞露在攻守双方面前。
整个石会关的南门和上面的城楼全部消失无踪,石会关朝着山谷的方向敞开了一个大大的豁口,原先宽达丈许的城门洞只在底下半人高的位置保持了原样,上部则被彻底清空了,豁口再无遮挡直达天际,两边的夯土墙已经露出了多年不见天日的心层,边缘陡峭剥落犹如山崖峭壁,在豁口处的地面上,各种断木浮土杂七竖八地铺了一地。
城头在爆炸后的那一瞬间再没有一个人能够站立,此时震撼稍稍过去,已经有几个人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浑然忘记了之前城下不断飞来的铳子,只是木木呆呆地瞪视着那个豁口。
城门,不见了;城楼,没了;在城楼上督战的军使……
如此巨变,前后这么强烈的对比,让这些幸存守军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就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了,哪里还能想得起来继续作战。
当然,此时周军的火铳手也没有闲情去射击这些完全失了魂的北汉军士卒了,随着中军传来的密集号令和鼓声,他们开始结阵向前平推,一边走一边清理着沿途的杂物,步伐虽缓,前进却是坚定不移。
“军使死了!”
“城破了!”
“周军会召天雷啊!”
一直到控鹤军的阵列穿过豁口向两侧散开,铁骑军顺着友军开辟的通道催马冲进关城的时候,那些处在震惊麻木当中的北汉军士卒这才陆续醒觉,只是一醒过来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方才发生在眼前的惊天动地景象,唯有天雷轰城才可以解释了;南门被天雷轰出这么大一个豁口,关城告破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了;石会关军使李琼之前就在南门城楼上面督战,此刻身死更是九成九的事情。
大势已去,无力相抗,幸存的这些石会关守军还能有什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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