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来,郭炜就去了开封府,前两天只顾着吩咐身边的亲卫,却忘记了首都卫戍司令部里面还有亲信。东京留守郑仁诲不是郭炜能够支使的,郭炜现在也还不敢支使,这位虽然也不能支使,但是冲着亲厚还可以委托一下。
一见到开封府内外步军都军头,郭炜先打起了哈:“袁步帅,许久不见,我最近忙得都差点忘了来看看你,惭愧惭愧。”
这位开封府内外步军都军头就是袁彦了,当初受郭威命带人赶赴邢州接应郭炜和前一批接应的杨廷璋,那时候还是邺都留守府的部直小将。
袁彦没能随郭威进京,于是跟着郭荣去了澶州,一路从澶州亲事都校到开封府步直指挥使,正和郭荣做开封尹时才招揽的开封府马直军使赵匡胤各管一摊平起平坐。不过这回赵匡胤作为亲随将领跟着郭荣打仗去了,袁彦则在主管东京的保卫工作上更进一步,成了开封府内外步军都军头,依照职位遥领泉州刺史,压过了赵匡胤一头——刺史的位份,赵匡胤这时候就还没有了。
“郡侯不必如此称呼,袁彦不敢当。现在郡侯身负大内点检之职,想是有职事吩咐袁彦了,郡侯尽管吩咐下来,袁彦无不凛遵。”
尽管自投效郭威之后升官挺快的,袁彦却还是那副不紧不慢不骄不躁的样子,大概原先在奉**蹉跎二十年混不到一个指挥使的经历,已经把他的棱角磨平了吧,想当初他还是以矫勇的名气少年应募呢。
“呵,吩咐可不敢,步帅合当听郑留守的钧令,我要是来给步帅下令就僭越了……我就是来与步帅商量的。那北汉刘氏南侵,陛下是往泽州迎击,却难保余寇过壶关出太行。一旦这种局面出现,京师是否会有刘氏余孽作乱,却是难说。我本想加强巡检,可是现在大内人手不足,只守得一个皇城,所以想请步帅担此重任,派些精干人查探东京到磁州沿途。”
袁彦倏然一惊:“是了,我却不曾想到,亏得郡侯提点,我这就去办。”
“呵,那就有劳步帅了。”郭炜最后还不忘彬彬有礼地告辞。
虽然只是一个极小可能的威胁方向,能够提前戒备,那也还是不错的,而且袁彦是应该可以放心的。安排妥当的郭炜施施然地回府,目前除了等待与预防,也没多少可以做的。
就在郭炜进宫的时候,前夜野宿于泽州东北马沟村的周军已经整装待发,铁骑第二军都指挥使、行军先锋都虞候高怀德已经在安排斥候和骑兵搜索幕,他那与其同龄的外甥董遵诲正在听候命令。
与此同时,北汉与契丹联军也在厉兵秣马,由于离泽州不过三四十里,北汉军将遣北汉代州防御使李存瑰率一支先锋搜索前进,中军稍后进发。
敌对双方谁都没有想到,两边的距离已经是如此之近,就连宿营地也不过才相距二十多里,鸡犬之声或者不能相闻,马嘶说不定会有共鸣。两军的先锋即将在层层的战场迷雾当中,在双方都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