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何继筠分析的敌我力量对比,在他看来,在这样力量悬殊的状况下,郴州城攻不下来才奇怪。
“既然陆光图顽固不化,郴州城必须一战,那么今日各部休整准备,明日一早开始攻城!”
显德十年的九月二十八日,在消灭了骑田岭上的南汉军之后,经过一天休整的周军正式向郴州城发起了进攻。
整个攻城战的经过平平无奇,侍卫亲军虎捷右厢第四军负责全军的警戒工作和对城头的火力压制,衡州录事参军朱昂负责分派丁夫去阻断郴水进城壕的水口、背沙袋填壕,南面行营都虞候、衡州刺史张勋则指挥数州的州郡兵破城。
破城也没有采取攻守双方都伤亡极大的蚁附攻城方式,在第四军的火铳掩护下,张勋指挥州郡兵们在郴州城的夯土城墙的脚下掏了几个大洞,按照军器监多次演练试验出来的安放方式塞进去几个大木箱,然后牵着引线退回来……点燃……最后轰的一声……
在郴州守军的震惊麻木中,周军自破口处一拥而入,清醒过来的陆光图率领亲兵进行了绝望的反冲击,然后迅速地被入城的第四军击碎,随着陆光图阵亡,郴州城的抵抗冰消瓦解。
“可惜炸坏了好好的一段城墙,还得再征召丁夫来修。幸好马上就是冬天了,农闲时节好征夫,岭南刘氏越过五岭前来骚扰的可能性也不大,这个冬天里可以好好地修一修郴州城,这就是朱参军的事了……”
何继筠的战后感言,不过如此而已。
捷报传回东京,也没有引起什么轰动,比起之前的巧取荆南和豪夺武平军,从南汉的手中收回五岭以北的马氏故土完全就算是例行公事了,打下来那是应当应分的,再说郭炜随后的布置又是命令周军沿着五岭各州县进入防御态势,而并不是越过五岭尽复马氏故土,那就更加不值得夸耀。
唯一可以让东京市民谈论的,只不过是涉及到开封府的一点人事变动而已。
王师取郴州即桂阳监之后,因为衡州刺史张勋被任命为郴州刺史兼桂阳监使,兵部职方郎中、中书舍人郑玘被派到衡州权知州事,太常丞、知浚仪县吕端迁兵部职方员外郎,开封府浚仪县几年来要换一个父母官了。
郴州失陷的消息几乎是和周军进攻的消息前后脚到达南汉兴王府的,这时候的刘鋹方才知道什么叫恐惧,惊恐于周军的攻势神速,忐忑于不知道周主郭宗谊的最终意图,更惊惧于本方战力的疲弱,刘鋹终于想起来当初谁曾经向他进过忠言。
邵廷琄,这个亲信宦官虽然说话直接,从而都学不会说使自己顺耳的话,不过那天在禹余宫中对自己说的那些煞风景的话,居然是句句都成为了现实。
这才过去多久?
那天他让自己尽起宫中珠玉修贡中朝,其实是激将吧?其实他是想要自己振作起来加强武备吧?
南汉大宝六年冬十月,刘鋹加内常侍邵廷琄开府仪同三司、东西面招讨使,使率舟师吞洸口以御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