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叶低眸，不动声色。
照片上的人把脸隐藏在灰色高领毛衣当中，明显是远距离偷拍的角度，五官不甚清晰，却可以看到那人抬起的手臂上露出一只黑色的蝎尾。
慕叶坦荡摇头，“不认识。”
自始至终，楚遥夜都没有把目光离开过慕叶的脸，似乎是要捕捉清楚她脸上的每一分情绪，好去判断她是否说了谎。
慕叶说不认识，他也并没有追问什么，而是故技重施，又丢了一张照片过来。
“那么这个呢？”
看到这个人，慕叶表情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微怔。
这不正是……
那天和她在百晓工作室谈判的玄蝎么。
这张照片没有正脸，是在黑夜里捕捉到了一个比之前那张照片更加不清晰的身影，但慕叶识人能力很强，一眼就认了出来，但表情已经瞬间恢复自然，自认为没有任何破绽。
“照片太黑，看不清楚。”
“这张呢。”
第三张照片就是第二张的照片处理加工后的成果，玄蝎的脸清晰多了，慕叶已经有所准备，所以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裂缝。
“不认识。”
楚遥夜点了点头，“还有最后一个。”
第四张照片没有再从桌子上滑动过来，而是楚遥夜直接亲自起身，走到慕叶面前，将照片按在了桌面上。
高大的身影，带来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股气场，慕叶在另一个人身上感受过，那就是时景修。
但是时景修的气质和眼前之人差别太大了，时景修温润儒雅，对待她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的。可是眼前之人，那冷肃谨严的面孔就像是地狱里审判犯人的阎罗，又沉郁又可怕，压的人喘不过气。
这是一种击破心理防线的方式，慕叶心中已经想到。
据说楚遥夜的审讯效率非常之高，恐怕也是依仗着他直达一米九的身高和他威严肃穆的气场吧。
她做好心理准备，看向那张照片。
表情无异，手指却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即使是如此细微的动作，还是被楚遥夜收进了眼底，继续不动声色的看向她。
两人都非常沉得住气。
但慕叶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他审视自己的目光中的那丝成竹在胸。
她攥紧了手指，过了一会儿，才道。“我认识。”
她的动作已经被他识破，那么再说谎也没有用了，不如顺流直下，想办法打消他的疑虑。
“是吗？”他并不惊讶，动作随意的收起了照片。“那么有没有兴趣跟我们说说？”
“这是我，我想只要是认识我的人，仔细一看都会认得出来的。”慕叶目光沉静，那张照片，正是她去找百晓工作室的时候，男扮女装，在街道上被捕捉到的照片。“只是……难道我连改变穿着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当然不是。”楚遥夜语气很平常随意，将照片夹回到了笔记本中，目光却闪过一丝冷意。
“楚队长还想问什么，请尽快问，我还要早点回家。”
“家……这么快把男朋友家当成自己的家了？”楚遥夜还有心情很她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