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村,位于策州南部,是一个有着约莫两万人口的中型山村。
由于地处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再加上清水村的村民们从不与外界贸易往来,便使得清水村在这硝烟四起、命如草芥的乱世之中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数百年来,清水村的村民们一直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这种生活虽然简单,可却也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幸福。
牧匀和季浩,便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有些特殊的山村之中。
“你终于醒了?”
背着季浩走在回村路上的牧匀,在感觉到自己背部传来的动静后,心头积压的大石才终于算是落了地,略感轻松地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季浩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感觉还不是很清醒。
“快小半天了,你都不知道,背着你这家伙爬山有多幸苦。既然你醒了,自己滚下来走路吧。”
对于牧匀的抱怨,季浩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现可是病号,背着我走几步怎么了?以前你偷王大婶家的老母鸡打牙祭,被她揍得满地找牙的时候,哪一次不是我把你背回家的?”
“都说了,黑历史不许再提!”
就这样,两兄弟一边拌着嘴,一边缓缓地向着清水村走去。
柔和的阳光透过密林洒在牧匀的季浩的身上,山野的少年郎们虽然生活朴素,可又怎能不让那些活在尔虞我诈世界里的人们心生羡慕呢?
随着与村子的距离越来越近,牧匀和季浩的脸色都开始变得有些低沉。要知道,村子周围无论寒暑四季,始终都会有一些精干的村民在特定的地点放哨。
可今天回来的路上,牧匀和季浩竟没有发现任何一名放哨的村民。
这意味着,清水村内很可能发生了重大的变故!
恢复能力极强的季浩此刻也没有心思再和牧匀装病,在从牧匀的背上下来之后,兄弟二人便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村内赶去。
在清水村的村长家中,此时正坐着二十余名在清水村中德高望重的村民,这些人虽然男女不同,老少各异,可无一例外,竟全都眉头紧锁,满面愁容。
在村长家外,还聚集了数百名闻讯赶来的村民,而在这数百人的脸上,竟也同样找不出来丝毫的喜色。
见到此情此景,恐怕任何人都能够轻易地猜到,清水村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清水村的老村长已年逾六十,精气神还算健朗。在担任清水村村长的三十余年时间里,老村长为了清水村的发展可谓是殚精竭虑。故而,在清水村中,老村长有着极高的威望,也深得清水村村民们的喜爱。
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之后,老村长这才杵着拐杖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满脸愧疚地开口说道:“是我对不起大家伙,没管教好我的孙子。哎。。。”
说到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纵是老村长也不禁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用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老村长才终于恢复过来,而后,用一种非常坚定的语气说道:“将那个不孝子带上来!我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以死谢罪!”
随着老村长的吩咐,两个体型健硕的年轻村民抬着一个被捆得跟粽子似的少年来到了房中,而后,带着恨意,两名年轻的村民仿佛扔牲口一般将少年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少年名叫刘墨,是老村长唯一的孙子,由于自身颇具天分,再加上老村长的宠溺,使得刘墨从小便养成了一种骄纵任性,无法无天的性格。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清水村中,宛如一个混世小魔王一般,惹得众人相当头疼。
可是,这也仅仅只是头疼罢了,并没有谁真正讨厌他,因为刘墨的本性并不坏。
但此时,屋内屋外数百名村民看向刘墨的眼神,却仿佛在看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恨不能饮其血食其肉!
生活在清水村这样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清水村的村民们大都心胸宽广,对人对事,比常人往往要多几分包容。但此时,却都露出了这种愤怒至极的神情,由此可见,刘墨此次闯下的祸事称之为弥天大祸也丝毫不为过。
乱世之中,资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清水村这样一个有着丰富资源,却又没有任何武装力量保护的地方,在乱世枭雄们的眼中,恐怕和那煮熟的鸡腿没有任何区别。清水村之所以能够保持宁静和平直到现在,最关键的一点,便是没有外人知道清水村的存在。
而清水村的村民们对此也都非常清楚,故而每次和外界的接触,清水村的村民们都是慎之又慎。在清水村中,更是早早就立有严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和外界接触。
刘墨作为村长的孙子,本该以身作则,可前日,刘墨不仅私自离开清水村去往彬江城,更是将清水村的秘密和几个市井无赖吹嘘,以至于自己被这几个市井无赖盯上而浑不自知。
回村途中,归心似箭的刘墨再次无视了回村应当反复绕道的村规,径直地就回到了清水村中。这便直接使得一路尾随刘墨的那几个市井无赖确定了清水村的存在以及通往清水村的道路。
在知晓了这一天大的秘密之后,那几名没有任何良知的市井无赖便毫不犹豫地将它告诉了彬江城的城主以换取自身的荣华富贵。
彬江城的城主作为乱世之中镇守一方的枭雄,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知晓清水村存在的第一时间,便星夜调集了一只军队,并由自己手下的一员虎将所率领,径直地杀赴清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