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薇病了一场,身体渐渐转好人却日益消瘦。
她一直重复做一个梦,情节愈发贴近现实。惊醒后整夜整夜失眠。
慕惟珺那晚之后再没出现过,残留杯底那一滴红酒般,一下子从她眼前她的世界蒸发了。
徒留干涸着龟裂的一抹红印记,证明他也曾那样鲜活地出现过。
祁雨浓当天出了急救室后就脱离了危险,近些日子一直在医院静养。夏锦暖前去探望,走的时候碧姨送出来,忍不住抱怨了几句慕惟珺,就那么丢着茜薇不管。
去看茜薇的路上,她在电话里狠训了慕惟珺一顿。
对茜薇说不上了解,可是伙同第三者去设计自己的老公……
这样的事,若不是有隐情或者受胁迫,不说温婉沉静的苏茜薇,就连凶狠惯了的女人,也不一定做得到。
而慕惟珺盛怒之下竟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眼前忽然暴瘦的人依然温婉地笑着,只是再生动的眉眼都温暖不了眼底那一片清凌凌寒凉。逼得人眼眶都红了。
茜薇一向食欲不好,夏锦暖以为她瘦成皮包骨决计跟饮食有关。不想午饭她一下子吃下那么多东西。
她在一旁看着,心都要纠到一处。
“茜薇,跟我去个地方。”
茜薇搅着咖啡的手一僵,抬起眼看着她。
“不,不去找惟珺,就我们两个。”夏锦暖忙着解释。
“我知道,这个时候……”
财经频道、报纸、杂志上,他的消息随处可见。她宁愿相信他忙得分身乏术,而不是不愿见她。
夏锦暖带茜薇去了绿汀洲,附近艺术学院学生举办的画展,简单而不失雅致。
弱柳扶风的水榭宛若浑然天成的绝美画作,画中画、画中人、人中画,一切美好都积聚于此。
茜薇笑着看着喜笑颜开的夏锦暖。
她们都一样,喜欢美好事物,即便细节之处亦追求完美。
几近偏执的完美主义,不过修补残缺内心的小伎俩。
在夏锦暖的工作室,沉吟许久后她还是开口了,“茜薇,其实,伯母回国了。”
“我知道的……锦暖,我知道……”茜薇激动地抓住夏锦暖的手,滚烫的泪欲夺眶,“谢谢你!锦暖。”
不远处,杯盘碎裂声传来。慕惟珺听了茜薇的话,一不留神摔了手里的咖啡。
夏锦暖心头一酸,唇角却有了微笑。
茜薇转过泪眼,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忙低头擦泪。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夏锦暖急匆匆跑过去,“于寅颂,你来干嘛?”凶巴巴的样子。
兴冲冲的于寅颂被她问得一愣。纪景琛乐队的欢庆会有什么好去的,要不是她约他一起晚餐,他才没空闲去纪景琛那碰钉子。
“就是想来看看你。”却也没拆她的台,从身后拿出一束花来。
勿忘我的紫,高贵而神秘。
夏锦暖愣了愣,欢快接过递到跟前的花。
不闻花香却沉醉花香的小甜蜜。
“锦暖,出来好半天,我该回去了。”茜薇起身。
现在的她,不适合置身温馨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