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像是从平地里冒出来一样来到二人跟前。徐晟借着月光望去,见他已是白发苍苍,看年纪少说也有花甲,但精神矍铄,举手投足之间孔武有力,教自己心怀崇敬。文菁牵着徐晟的手拜过,介绍二人认识。徐晟这才明白眼前正是陕西周老侠周侗周光祖。
周侗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叫二人骑了马,自己驾了马车,来到徐、文所住的客栈后院。
再到马车上看那位蒙面女子时,她已经昏厥过去。周侗道:“她受了些内伤,但不算得严重,我来给她疗会儿!”徐晟要过去把她扶坐起时,文菁迷人的双眸忽然冲他闪动了两下,笑道:“晟哥哥,你难道不想知道名动京师的‘飞将军’是谁么?”
徐晟早先也曾听说过关于飞将军的一些传闻,只知道是京师城中一名侠义之人,今晚才知居然是个女子。文菁未等回话,就用小手轻轻地揭开了蒙面的黑布。
晟、菁二人随着黑布的揭开皆是惊奇,眼前这位紧闭双唇,脸色苍白的女子竟然是李师师!周侗问道:“菁菁,你认识她?”文菁点头道:“我也是刚刚认识,她正是‘状元花魁’李师师!”周侗抚须笑道:“‘红妆季布’的果然是名不虚传,看来我们没有白救她!”脸色沉凝了下去,双掌发力,从李师师的后背为她输了一些内力。不一会儿,停了下来,重新扶着她躺下,道:“过一个时辰她就应该能苏醒过来了,你们一会送她回去吧!”间隙之间,文菁也替她包扎好右手。
忙完之后,文菁问道:“外公如何在这里?”周侗道:“我只是恰好经过。”文菁握住徐晟的手,拉到周侗跟前,说道:“这是对我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晟哥哥,恳请外公教他武艺!”她为了表示二人之间亲密的程度,连用了五个“很好”,只期盼周侗能够答应。
徐晟听了这话,知她是在帮自己,叩拜道:“晚辈还望周老前辈能够点拨个端正!”再抬起头来,见他是一副犹豫的神情。文菁怕他不同意,急忙挽着周侗的手,撒娇道:“外公你那不再收徒的规矩早就该改改了!”
周侗依旧是沉默不语,好一会儿,却从怀里摸出一本书,丢给徐晟道:“若是你能将这基本功打好,我便教你!”二人拿起一看,书的封皮上写着《十八般武艺》,文菁认为他是在糊弄,便带些生气道:“外公,你便拿了这市面上都有的十八般武艺来糊弄晟哥哥么?”徐晟拉过她,恭敬道:“我对这些兵器虽然有个一知半解,但从来不曾系统学过!”文菁仍旧是赌气道:“这十八般武艺使得再好,也不是真功夫!”周侗大笑道:“你且翻开看看剑法的那部分再说!”文菁有些不情愿地翻开,很快找到剑法那部分,粗略看了一眼,确实跟之前自己学过的普通剑法不太一样。周侗道:“菁菁,你这想法就和那老和尚一样,认为十八般武艺都被摸透了,再也耍不出新的花样!”文菁奇道:“哪个老和尚,莫不是塞外侠僧?”周侗点了点头,说道:“那老和尚和我说,十八般武艺这样老套的东西就应该扔掉,我这不便从这里面翻出了新鲜的东西么?”二人方才明白必是塞外侠僧又和他立下了赌约。
文菁神情稍展,拿过书,道:“可是这么多种,想必要学好长时间吧!”周侗道:“那就看他的本事了——”又指着文菁手上的书道:“我经过这里,就是要去和老和尚分个高下,你且把这本书看一遍,全部记住,看完之后我还要连夜赶路!”文菁问道:“真的有这么急么?”周侗应声道:“我虽然对于输赢不看得那么重,但不挫挫老和尚的锐气,心里总是有些不好受!”二人明白必是周侗与塞外侠僧杠上了,互相不服。
文菁听了这话,将书拿回屋里,在油灯下看了起来。在外面,周侗漫不经心地问他一些问题,徐晟都一一作答。
过了半个时辰,文菁从屋里出来,将书还给周侗,道:“外公,那等到晟哥哥将这本书中的武艺全都学完,你要教他内功心法的,可不许反悔!”周侗满口答应,纵身而走,刹那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侗离去后,徐晟忽道:“刚才却忘了,我想学的钩镰枪却是没有提起!”文菁道:“这个好说,以后见到外公向他说就行了,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刚刚看了一遍,这其中是有许多高明的东西,但将很多时间花在这些兵器上,岂不是浪费时间?”徐晟道:“你外公叫我学,必然有他的用意,并且他不是已经答应了么?”文菁转而忽道:“那我进去看书时,外公和你说了些什么?”徐晟道:“他说他只有一个女儿,然后又说小辈中也只有你一个孙女。我想他这话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叫我好好对你——”“晟哥哥对我难道还不够好么?”文菁小手贴上他的嘴唇,止住他的话,说道,“方姨姨和外公总是有些不放心,真是的!”徐晟双手握住她的小手,动情说道:“我对你也没有你对我这般好。”文菁靠在他的肩上,款声道:“也不用说了,咱们心里都清楚得很,应当是一样好!”
夏日的夜晚偶尔拂过丝丝凉风,心如止水的二人偎依在一起感受着甜蜜的柔情。
忽听得马车内李师师微弱的声音道:“我……这是在哪里?”二人进去一看,见她正用左臂撑着自己的上身想要坐起身来,文菁扶住她道:“李姐姐,我们送你回醉杏楼吧!”李师师有些不好意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