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漱低头整理卷宗,觉得莫流确实有些反常,他好像很关心朝廷政事,可又一窍不通。
袁太后原本心情甚好,守在邺家的宫人却跑来禀告,说皇上在外受了重伤,袁太后一听,大怒,直接命人备马车,要自己走一遭。
贴身嬷嬷瞧着不对,立即劝道:“娘娘三思。”
袁太后气极,哀家的儿子身受重伤,不知道性命如何,你还敢拦?
“娘娘,邺将军是个有分寸的人,军营之中磕磕绊绊,难免受伤,底下的人见了,肯定慌了,言语间夸大其词。”
袁太后冷静一想,嬷嬷说的不错,邺致霖没有那个胆。可是少说也有半月未见皇帝,不知他过得如何,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一趟。
“娘娘,您不能走,要是您出宫了,那皇上离开皇宫的事情不是满城皆知吗?”当时皇上非要出宫找那个邺漱,太后没辙,只好找了太医说皇上染病。这些日子,大大小小的折子都是她批阅的。
本来朝中局势紧张,中书令掌握着实权,连她也得退让三分。若是此时让他知道皇帝出宫,还是为了不相干的事,免不了拿来大做文章。
皇帝那个性子,对治理国家丝毫不懂,还总是逃课。现在朝廷之上,吴敬仁的权利越来越大,明着是顺着皇上,暗地总想着架空其权力。
可是袁太后担心也没办法,儿子很小便继承地位,先皇又十分信任吴敬仁,让他辅助皇帝。这么些年过去了,如果不是自己在朝中培养了势力,或许他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不行,你们一定得给哀家把皇上找回来,如果他不愿意,就是捆,也要捆回来。”袁太后吩咐下去,这一次,她不能再宠着皇帝,让他胡作非为,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
命令才下,一个宫人兴冲冲地跑进来。
“娘娘,皇上回来啦。”
莫流这厢踱着步子,来回在殿中走着。听得太后驾到,他才立即整整衣衫,出殿迎接。
袁太后一眼便看见他脸上尚未褪下的淤青,心疼的也不要莫流请安,捧着他的脸,眼里含满了泪水。
“哀家可怜的孩儿……”袁太后反复查看莫流的伤势,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真是混帐,来人,把那个叫邺漱的捆来。”袁太后伤心之际,不忘问罪,当下就决定要亲自问问那个邺漱。
莫流一听,立即出声阻止:“母后,这不关他的事。”
袁太后以为他包庇邺漱,恨铁不成钢,见底下的人不动,吼道:“还不快去!”
“等等。”莫流突然跪下,“母后,孩儿错了。但这伤确实是与他无关,是孩儿自己不争气。”语气难掩失落。
“那也是他护驾不力,哀家照样可以治他的罪。”
“母后!”莫流站起来,哄道,“您就别生气了。”
从小到大,他与自己不亲近,袁太后为此忧伤了许久,没想到如今竟拉着她的手撒娇,语气瞬间温和很多:“那也行,不过打你那人,哀家可不会放过,你说是谁动的手?”
说到这儿,莫流却沉默了。
“墨儿!”袁太后唤了一声。
刘墨明显不想多说,找个地方坐下。袁太后坐过去,看着他。
“母后,这件事你别问了,孩儿自己会处理。”感觉到他心烦,太后便不问,但担心哪天儿子又偷偷跑出宫,忍不住试探:“你现在回来了,就好好待着,别再往外跑了。”
刘墨一声不吭,太后以为他不同意,态度强硬了些:“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成天跑到宫外算什么。”
“母后,孩儿哪里像一国之君,简直昏庸。”刘墨沮丧道。
听到这话,太后震惊,郑重其事地问:“你这话哪里听来的?”
刘墨道:“不需要听,孩儿并未被蒙蔽双眼。”袁太后一听,叹了口气,没想到出宫一趟,他倒是看到了许多以前没见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