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邺恬总是活力无限,现如今死气沉沉,让邺漱有些无奈,看着赖在床上不想起来的邺恬:“你当真那么喜欢那个苏梅,他这一走就茶不思饭不想了?”
邺恬不想听她念叨,拉起被子拢住自己的耳朵,隔绝旁人的聒噪。
邺漱没办法,只好用武力把邺恬从床上拖下来,拽到庭院中的小亭子里。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邺漱双拳抱胸,睥睨着她。
邺恬道:“没怎么,就是心情不好。”
邺漱瞟了一眼某处,听说今日你一早就跑到厨房,忙活了一个时辰?
邺恬这才神色动了动,矢口否认:“没有,我就是饿了,去找吃的。”
“来人。”邺漱一声令下,一个厨娘提着一个食盒上前,邺恬一看,眼睛瞪的老大,拼命的使眼色,奈何厨娘正认真的把食盒里的东西摆在石桌上,没有看见邺恬的挤眉弄眼。
厨娘摆好以后就退下了,邺漱绕着桌上的几道点心走了个来回,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邺恬听得这一声叹息,里面内容颇多,有无奈,有悲痛,竟然还有一丝丝醋意。
“都说女大不中留,你们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为他做厨娘了?”
邺恬心里不好受,喃喃道:“这几天苏公子为你的事鞍前马后的,作为你的妹妹是该犒劳犒劳他吧。”这话说的有理,让邺漱占不得半点便宜。
从小到大,邺恬和自己最亲近,即使如此,她尚未亲自动手为她做过点心,这让邺漱心中不快。之前没觉得,现在有一种自食恶果的滋味,妹妹是自己推给苏安远的,现在对他好,不就是对未来夫君好吗?邺恬长大了,自然要嫁人的,不像自己,这副模样。
邺恬见邺漱面上沮丧,又连着叹了几口气,想着或许她这位姐姐真的吃醋了,便安慰道:“姐。”邺漱慌忙抬头瞪她,邺恬看了看周围,低声道,“放心吧,没人。”
邺漱不知道自家妹妹的脾气,她这一声姐喊得何其动讨伟俨。方才还下沉的心瞬间飘到了嗓子眼。
邺恬拉着她撒娇:“其实早上我就想找你尝尝我的手艺,但那不是听见你和皇上说……”妹妹幡然悔悟,姐姐不是来劝慰自己的吗,现在怎么反了?
邺漱见她截住话头,以为邺恬又想起苏梅了,心里不坦然,说道:“其实苏梅去抚州一事我也刚知道不久,没来得及告诉你。对了,你今天去了清雅居吧?”
邺恬脸上红了红,低下头道:“嗯。”声音极小,仿佛风一吹就散了。邺漱见她这副扭捏的姿态,不大习惯:“他又不是不回来,你至于这么魂不守舍吗,让下人看见不怕笑话?”
“我不是……”邺恬急忙抬头否认,接道,“只是再过一个月便是我的生辰,我只是……”
邺漱猜测:“你想请他来?”
邺恬摇摇头。
到底是什么,你可急死我了。邺漱真真服了自家妹妹,现如今像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了,说话吞吞吐吐,娇羞不已。
“他之前向我说过,我过生辰的时候,他会来看我,送我生辰礼物。”估计是想起两人并肩的情景,邺恬嘴角含笑,那些苦闷似乎已经烟消云散。
邺漱常年生活在军营,见不得女子这般扭捏,便道:“不就是一件礼物吗,你生辰的时候他想必会派人送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往年我过生辰的时候,都是去鞠林楼摆上几桌,远一点的亲戚过不来,也就托人捎来贺礼。再不济,等他回来,亲手送到你手中,我在押着他给你赔礼道歉可好?”
邺恬听闻,笑容垮了大半,后面的话也是脱口而出:“你不明白,你又不是闺阁女子,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思。”话刚出口,邺恬就意识到不对,可是想收时已经收不住了。虽然这十几年邺漱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邺恬知道,她心底还是住着一个女子,她也想穿漂亮衣服,戴漂亮首饰。
记得她成年的那日,爹爹特地命人用上好的绸缎订做了一套湖蓝色的碧水留仙裙。她穿着留仙裙从屋里出来,梳着朝云近香髻,斜插着翡翠金边步摇,耳边的珍珠耳坠摇曳生姿。这是她第一次做如此打扮,也意味着她成年了。犹记得邺漱那双淡然的眼睛里发出异样的光,竟然失态的呼出声:“美!”一个字包含了所有的褒奖,这也是邺漱第一次夸自己好看。
为此她抽空去翻了典籍,了解了留仙裙的来历。原来是西汉皇后赵飞燕有一次穿着裙装在太液池起舞,没想到刮起大风,她像风筝一样飘了起来,宫女们追赶着去抓她的裙角,于是裙子起了褶皱,赵飞燕穿上之后更美了,于是留仙裙便得名。想当年赵飞燕何等姿态容貌,后世女子皆是羡慕不已,觉得自己穿上仿佛也能舞上一段掌上舞,当然这些想法只是被压在心中,不敢说出来。这世间岂非人人都能做皇后,人人都能跳那掌中舞。
邺恬回过神,发现邺漱正望着亭外,似乎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她偷偷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听说你回来的时候,手里紧紧拽着一封信,可是苏梅留给你的?”邺漱回过头。
“是,他与我说的话便是那封信的内容。”邺恬仔细观察着邺漱的神情,确实没有异常。
邺漱突然起身:“罢了,你回房吧,我出去走走。”
邺恬拉住她的手腕,目光炯炯:“去哪?”
邺漱紧绷的脸稍稍松动了些,语气温和:“我被关了这么多天,心里闷得很,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