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宸青宫,楚浔枂就打开了那木盒,其中有一包药材,还有一书信,信中开头为赠含嫣,仔细看了看,是封情人私信无疑的,却是没有落款。
楚浔枂将书信又读了个遍,最后将目光定在开头,她记得玉贵妃的闺名,傅含月,信中所记为“含嫣”,信中有了定论,楚浔枂叫住了刚来禀报事由的琉玹,问道:“你可知道这宫中皇后的闺名?”
“属下知晓。”虽不知楚浔枂为何要问,琉玹依旧应着。
楚浔枂看着琉玹,其意明显,琉玹也不直接出言,会意,上前,拿起桌上的毛笔,在白纸上写了三个大字。
楚浔枂看着那三个大字,不正是“傅含嫣”么?面色冷了些,这原是给傅皇后的私信,且楚浔枂回想起那册封太子妃时领下的圣旨,徽宗的字迹与这信上的远远不同。
又仔细思量了些,楚浔枂大概知晓了静妃将这书信交由她的意思。
也不顾及纸上未干的墨痕,楚浔枂将那白纸拿出,就着桌上的烛火,点燃,白纸染着淡黄色的火焰,渐渐成了灰渍。
楚浔枂也不再纠结,将木盒中的药材取出交由琉玹,让他带回玄机楼仔细探探,倒不是恐药材不安全。只是想知道其中是何物。
不过晚上,琉玹就带了那一包药材回了宸青宫,这药材正是给安胎补孕之用。
“大夫还言,这药材中多了一味药,是极难寻的火灵芝,固孕效果极好。”琉玹说着。
“嗯,本宫知晓了,你先下去。”楚浔枂淡声吩咐着,回想着此前静妃试探她何时要麟儿一事,脸上染了些温情,竟是连难寻的火灵芝都寻来了。
晚膳十分,宋君颜回了宸青宫,楚浔枂将静妃一事说与宋君颜听了,宋君颜温声应着,却是在低头吃饭时眉头蹙了蹙,嘴角带着些讽刺的意味,他倒是打算得极好的,竟连他的心思都要猜准了么?
想着,宋君颜目光泛冷,放下碗筷,看着已经吃完坐在一旁的楚浔枂,猛地伸手将她环住了,抱得很紧。
猝不及防被抱住,楚浔枂有些懵,却似是察觉了宋君颜的不安,楚浔枂就放软了身子,任由宋君颜抱着,宋君颜也不言,在楚浔枂耳边呼着气,他的夫人为何总有这般多的人觊觎?
第二日,楚浔枂去长宁宫请安时,没有错开妃嫔请安的时间,与一众宫妃遇上了,几乎个个幸灾乐祸的模样,却是用极为哀伤的语气与悼念着刚故去的静妃,听着让人觉像极了死了亲人的断肠人。
楚浔枂却是不愿再听,只觉矫揉造作得让她作呕,就辞了伏皇后,回了宸青宫,临走前还听到殿内传来唏嘘声,嘲讽居多,倒也没介意。
回了宸青宫,徐书房的庞总领却是来传话了,楚浔枂走了过去,对着庞高笑笑,温声道:“不知庞总领来宸青宫作何?可是父皇有旨意?”
“奴才给太子妃请安。”庞高却是恭恭敬敬给楚浔枂行了礼,面上带笑,客气道:“奴才奉了皇上的命前往宸青宫传话,皇上下朝后已与太子殿下前往上京郊外行宫,要去行宫住几日,避避暑,故命奴才来传话,让太子妃伴太子殿下一同前去。”
“劳烦庞总领了。”楚浔枂客气道,顿了顿,又道:“敢问庞总领,可是父皇带众皇子前往行宫避暑顺议政事?”
楚浔枂这话一出,庞高就就会了意,低声道:“除却太子殿下,瑞王也一同前往,还有宫中的茹妃娘娘与敬嫔小主。”
“好,劳烦了。”楚浔枂应着,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茗香,茗香快步出来,将一个锦囊交由庞高。
庞高先是推辞了几下,楚浔枂却是轻声道:“不过一番笑笑的心意,去上京的茶楼饮杯茶还是够的。”
话已至此,庞高也不再推辞,而是接过了锦囊,藏于袖中,可见袖中垂了两寸,对着楚浔枂行礼,笑道,“奴才谢过太子妃。”
楚浔枂笑笑,也不言,庞高领着小太监退下了,楚浔枂脸上的笑渐渐散了,面色微淡,沉思着,虽说是七月时分,不过半月就到了八月,那时天气渐凉了,而去行宫折腾麻烦,倒不如不去,可徽宗却偏偏去了,还带了瑞王一起,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正沉思间,媛兮却是上来了,出声,“太子妃,行囊已打点妥当,马车在宫门口等候许久了。”
楚浔枂回了神,她知道媛兮的意思,淡声回答:“好,出发吧。”
“是。”媛兮允了诺,退了下去。
到了宫门口只见马车,楚浔枂没有见到宋君颜,着茗香问了等候的宫人,才知宋君颜已夹着马随徽宗先行一步了。
马车动了,路上摇摇晃晃,楚浔枂半卧在软榻上,看着读着手中的佛经,却是蹙了眉,读不下了,遂将佛经甩到了桌上,也不知为何,她觉得心慌得很。
另一边,宋君颜与徽宗先到了行宫,下了马,瞧着稍后的马车也停了,还不待他动作,瑞王就先行一步了,瞧着明黄的车帘打开了,就躬下身,扶着徽宗下了马车。
“父皇慢些。”瑞王的语气中掩不住的关切,眼中的孺慕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又带着自然的敬佩之情,倒是取悦了徽宗。
“旸儿有心了。”徽宗语气温和了许多,就连瑞王的名都唤了出来。
瑞王与徽宗间正是父慈子孝,让身旁的御史恭维了一番,徽宗也不说话,只是笑笑,眼中看的却是宋君颜的方向,却没在宋君颜的眼中看到半分的落寞,依旧是淡然。
情绪隐藏